“谁啊?”
金妮从公寓门上的窥视孔往外看。她一看到走廊灯光下闪闪发亮的浅金色头发,就觉得皮肤发热,血液变冷了。
“你的丈夫,”他慢吞吞地说。“我们需要谈谈。”
尽管他看不见她,她还是抱起了胳膊。“是吗,亲爱的?上周我去接诺拉时,我们不是‘谈’过了吗?那可不太愉快,而且没有解决任何事情,”她叫道,然后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尴尬地抱着胳膊,瞪着实心橡木门。“我仍然需要自己的空间,德拉科。”
“你的空间?”他冷笑道。“对。因为那就是所有的问题。空间。”
“没错,德拉科。我的空间。我的。”
她又看了看窥视孔。他靠在门框上,用胳膊撑着脑袋。
“我不会隔着门和你对话,吉妮维娅。你要让我进去。”
她嘲讽地笑了。“哦,我要,是吗?因为我对你惟命是从。你说的一切。自从我十七岁以来,我满足你的每个突发奇想和愿望,德拉科!八年了,我——”
“如果你十秒内不打开这扇门,我会给你你想要的全部空间。”
金妮翻了个白眼。
“然而,”他冷冷地补充,“我会尽可能地让埃莉诺拉远离那个空间。”
金妮失控地踢了门一脚,忘了她光着脚。她的脚趾撞到实木上,疼得她发出了嘶嘶声。
“十,九……”他声音平稳地慢慢倒数着。
没等他数到二,金妮就把门打开了,两个人都抱起胳膊,冷冷地看着对方。
德拉科先迈出了第一步,带着批判的眼光走进了公寓。“很不错。”他漫不经心地说。
“别跟我示好,德拉科。你不能那样威胁我,然后又称赞你给我买的公寓。”
他耸了耸肩。“很好。我会直接点。”他转向她,两步就把她逼到了墙边。
“德拉科。”她说,但他打断了她。
“你有别的男人吗?”他平静地问,但金妮不用听就知道他压抑不住的愤怒。她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她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会在你把我压在墙上时谈这件事。”她轻轻地说。
他身体的每块肌肉都绷紧了,金妮心里有些退怯。接着,他突然无力地垂下了胳膊。
“这么说,布雷斯说得没错?”他木然地说。“你和我离婚是因为你有别人了?”
金妮坐进旁边的一张沙发里,用手捧住脑袋。“不是,德拉科。没有别的男人。我要跟你离婚是因为——因为我觉得我失去了什么。我们搬进伦敦的公寓时,我只有十八岁,才从霍格沃茨毕业,刚刚成年,我有诺拉的时候才二十岁。我……我觉得我失去了我的生活。我很快就要二十七岁了,我不记得上次和女朋友们夜不归宿、喝得酩酊大醉或者调情是什么时候了。”
他尖锐地看着她。“调情?”
“是的,德拉科,”她疲惫地说。“调情。我想念调情。”
他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把头发拨到后面。“我是调情高手,”他愤愤地说。“比你在酒吧里遇到的垃圾好多了。”
她皱起了脸。“但你不和我调情,德拉科。你只是和我吵架,”她说,泪水涌上了眼眶。“你和我吵架,我觉得非常孤独。”
“但你什么都不和我说了。我要怎么跟一个只用单字回答我的女人调情?你觉得你孤独?”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小女孩坐在闪亮亮湖边,疯狂地将心事倾诉给纸张,阳光落在她的头发上,将它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金,”他慢慢地说,“我不想让你感到不快乐。但是……我也想让你在我的生活里。”他伸出手,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求你了,亲爱的。别把那些文件送去魔法部。布雷斯告诉我你已经拟好了文件,我以为……我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她看着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回忆起和一个男孩蜷缩在霍格沃茨的塔楼上,全心全意地倾听着他坦露他的灵魂,所有的痛苦与恐惧,都陈于她的脚下。
“还有埃莉诺拉,金。她不明白这些。她……”他支吾了一下。“她的小童话故事应该有一个幸福的结局。”
金妮哭着笑了起来。“她告诉我,你给她讲了‘妈妈公主’的故事。”
德拉科□□了一声。“才不是。它们更像是‘让我们想起痛苦回忆’的故事。”
“我给她讲了扫帚上的事之后,我几乎整晚都在看我的日记和哭泣,”她承认道。“我那时有那么多希望。我不知道是何时丢失了它们。”
他认真地看着她的脸。“金,”他说,来到她身边坐下。“我会尽一切努力帮助你找回它。只是——求求你——回家吧。”
她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用手掌揉了揉眼睛。“我不知道,德拉科。如果我们又开始吵架呢?我还是不想再要一个孩子,而且——”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