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近日来库房之中,紫色的雀翎纱不多了,一件袿衣怕是不够啊。您看,要不改成菖蒲色?与紫色接近,但更衬姑娘肤色?”
“菖蒲色?”
涟漪听她这么一说,本就有些不悦,有些犹豫,但一想到,如果是夜晚灯光下应该分辨不出来,便欣然点头:
“也好,就按姑姑说的办吧。”
“是。那奴婢这就吩咐下去。三日后将袿衣送到集英院。”
姑姑连忙满面堆笑,给涟漪行礼。
“好。”
涟漪满意地点了点头。
与绣房姑姑再三寒暄,涟漪终于满意滴离开了绣房。
在她的计划里,所有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到位,就等着沧澜的生辰了。
等到涟漪的身影在院中消失不见,绣房姑姑这才松了口气。
手上拿着那卷太子殿下亲手绘制的图纸,目光开始变得有些嘲讽。
“呵,这个涟漪。真当我愚蠢吗?倘若真的给你做了一件同样颜色同样规制的袿衣,那殿下怪罪下来,第一个死的人可就是我了。”
……
七月二十三日,武帝太子沧澜的生辰。
一大清早,沧澜便被父亲洛海升破例请去了千寻山庄的前院,父子共进早餐,随后二人又携手去了沧澜生母陈氏的墓上祭拜。
深居简出行踪不定的父亲,依然记得爱子的生辰,这让沧澜对这个印象里就一直很刻板固守的父亲有了些不一样的看法。
随后,按照沧澜的吩咐,先是关闭了千寻山后山的几大法阵,之后便是女仆从们便开始在澜影阁东边的汇贤院筹备宴会。
将近正午时分,江湖之上与太子沧澜交好的朋友们,便携着贺礼悉数赶来。
千寻山庄很少举办什么盛会,即使有,也只是这种小范围的小圈子集会。
太子沧澜为人坦荡,对朋友知己一向出手大方,从不图他们有什么回报,只求自己心安。
更深层的原因是,他也不缺什么,看重的则是一份情谊而已。
故而来访的亲朋好友,皆是将贺礼包了又包,再三装饰一新之后,故作神秘地送来了千寻山庄。
雪惊鸿一早便梳起了双环髻,身着橘色轻纱的上等侍女服制,一张小脸不施粉黛,仰着脸在汇贤院里走来走去。
路过院门口树下,堆放的那一堆贺礼,便停住了脚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花花绿绿包装好的贺礼之中,坦荡荡地趴着的那只小羊羔。
瞪着一双晶亮亮的眼睛,看到雪惊鸿的靠近,便发出咩咩的叫声。
竟然有人给沧澜送了一只羊?
宴会的主会场就设在汇贤院的正殿大厅。
此时大厅之中已经铺设好了席位,早已有来的早的贵宾们,凑在一起,边吃瓜果点心,边大声地谈天聊趣。
大殿之中,最惹眼的便是一身黑衣,独自坐在角落里饮茶的魁道。
那一双沉默的黑眸略过一身上等侍女服侍的雪惊鸿时,弯起了唇角,对着她举了举杯。
区琛一身青色的华服,与智胜启一同,引着一位面色和善的老者,正殷勤地从院中进来。
再远一点儿的大门口处,一脸笑意的柒叔,正扯着嗓子招呼着随从们去门口迎客。
整个热闹喧哗的宴会之上,唯独不见寿星爷沧澜,还有那位神秘兮兮的涟漪。
在园中逛得差不多了,雪惊鸿便从小路绕到了汇贤院的膳房。
这里更是整个院中最为忙碌的地方。
雪惊鸿随手在一旁的点心盘子里抓了一把干果,倚在一旁慢慢地嚼着。
目光一转,便看到了膳房门口急匆匆走进来的一位男子。
一身白衣衬的他身形潇洒肆意,乌发更加黑亮。
那一张脸上,眉目晴朗,却有着些许的小倔强。
急匆匆地步入了膳房,随手拉住一个侍女便轻声问道:
“这位姐姐,可有些糕点让我拿去?涟漪姑娘有些饿了,让我拿去先给她垫一垫?”
语气和善,带着无微不至的关心。
嗯,这大概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叶秋了。
就在雪惊鸿一身侍女服装在汇贤院中来回闲逛的时候,澜影阁中,太子沧澜已经在朵郁的服侍下,穿戴整齐。
今日沧澜出奇地换下了自己常年不曾更改的蓝色系列衣服,破天荒地穿了一身紫色。
为什么换上了紫色……
嗯,你懂得。
一头黑发闲闲地拢在脑后,这让平日里英气十足的他看起来温顺了许多。
“鸿儿在忙什么?”
沧澜状似无意地问到。
朵郁继续帮沧澜整理着衣带,手上的工作不停,温和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