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
露出一个大洞,透过洞,细细观察下面的情况。
下面是一间卧房。
设施精良考究,看样子是间上房的模样。
此时房中安静得很,只有一个穿着锦衣的男子。
背着手,正在屋子里处于暴走状态。
怒气冲冲骂骂咧咧走来走去,身边还站着一个垂手而立的小丫鬟。
“说好的,楠姑娘今天陪我。应该带我去楠姑娘的卧房才对,怎么带我来这个鬼地方?”
这位男子怒气冲天,对着小丫鬟就是一阵怒吼。
“大人息怒,我家妈妈说,今晚楠姑娘要陪周大人。周大人已经去了楠姑娘卧房,只能……只能委屈您在这里……”
小丫鬟低头,唯唯诺诺地应答。
“放屁!把你们妈妈给我喊来!”
男子怒吼着,抬手把小丫鬟推出房间。
小丫鬟低着头,舒出了一口气,关上了门,不吭一声走开了。
……
如嫣阁,后院。
东边的一排,是姑娘们的卧房。
其中一个房间内,楠姑娘身着刚才上台时的衣服,正安静地立在窗边,把桌上的一个大沙漏倒置过来。
她身后灯光照不到的暗处,正站着一个黑衣人。
楠姑娘晶亮的眼睛瞥了瞥外面墙角站着偷听的另一个黑衣人,轻轻地对屋内的黑衣人道:
“你被人跟踪了。”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楠姑娘,周大人来了,还不快出来接客。”
敲门的正是是鸨母瑞妈妈,她带来了周大人。
楠姑娘回头,瞪了黑衣人一眼,随手一指床下。
“来了。”
娇滴滴地对着门外应了一声,便起身去开门。
……
一刻钟前,屋顶上。
如嫣阁三楼屋顶屋顶上趴着的黑衣人眨了眨眼睛。
抬手摸了摸下巴,低声自言自语:
“糟了,计划有变。看来是谁又走露了风声……”
低头考虑了片刻,男子转了转眼珠,起身,风一样向东边的姑娘们卧房一边飘去。
简单确定了楠姑娘的卧房位置。
黑衣男子站定,悄悄滴俯下身,再次用匕首翘起瓦片,向下看去。
这一看,他自己后悔得想要抽自己几个耳光。
下面的确是卧房。
下面也的确是周常侍周大人与那名妓楠姑娘所在的卧房。
只是场景似乎不太对。
此时,正对着瓦片下面,是一张大床。
一张毫无遮拦,华丽丽的大床。
带着床柱,原本看似华丽其实廉价的纱帐全都被撤了下来,扔在地上。
取而代之的,是挂着的一条条绳索和绑带。
就在这样的华丽大床上。
景色非常壮观,非常刺眼,非常旖旎。
周常侍,此时,忙碌的很。
但头上的发髻却丝毫不乱,还能看得出,此时跟穿着衣服的时候一个样子。
不过,在朝堂上作为一个文官的周常侍,应该很少会干力气活。
其实,如果黑衣人再早片刻过来的时候,他看见的将是另一个场景。
然而此时,夜色正好,华灯初上。
有宽衣解带,娇笑着开始一天工作的青楼姑娘。
有媚态横生,忘乎所以挥金消遣的的高官显贵。
有卑躬屈膝,躲在床下来不及走掉的报信暗桩。
有静卧寒蝉,安静地守在屋顶之上的屋顶杀手。
有严以待命,墙外偷听着一切动向的眼线探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有黄雀,但不只有黄雀。
暗中,一场无声的较量,静静地对峙着。
一切都安静地进行着,耳边,是那青楼姑娘轻声哼起的旋律。
这个旋律,据说是乾甄国南部的一个渔村的打鱼小调,娇嗔粘腻,引得各位头牌姑娘们争相效仿。
女子哼起的歌声,掩盖了屋顶漏瓦灌进来的呼呼风声。
也掩盖了墙外久站,轻轻抖腿的窸窸窣窣。
更掩盖了床底下还窝了个大活人粗声喘的气。
最惨的便是这在屋顶上的黑衣人,尴尬地保持着姿势,却又不得不看向屋内的情况。
大概是这黑衣男子真的没见过,或者说也没尝试过人事。
此刻看着下面两人的情景,早已双眼血红。
双手死抠着瓦片,浑身也颤抖了起来。
只听“咔”的一声,瓦片被抠碎了。
黑衣人勉强定了定心神,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勉强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