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回来了,别怕。”
这个问题,方才她问了数遍,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桉城,是却倾的故乡。”
却倾歪过头,面上绽开笑容。
不过这次,又多出一句。
“你若是见到我娘,记得替我向她问声好。”
江端鹤替她整饰鬓角的动作一顿,稍时便又继续方才的举动。
神情毫无更变。
“嗯,如果她好,我会的。”
“江端鹤,多谢你。”
她总是爱笑,也长于莞尔之态。
“嗳,禁知,你还跪着,都赖我,浑都忘却了,快起来吧。”
臧禁知缓缓起身,站定后,便很快向后退却几步。
“再见!”
同却倾告别后不久,江端鹤便登上离行的马车。
封闭的车内,他总算可以并不同人打交道,紧紧阖上双目。
颠簸之间,他也忆起许多波折、纷繁复杂之事。
多年来,他身边心腹,便唯有臧禁知一人。
除去最基本的能力要求,她性情淡漠沉稳,行事狠绝,有几分他自己从前的样子。
旁人若是掌事用人,断不敢择过于冷血毒辣之人,唯恐其反水,又增烦扰。
江端鹤便不同些了,再是强悍,也不过是个人,他轻易便可掌控。
他只怕还不够冷,人生性便耽于情感,为之甚可抛却许多眼前事。
念及此,他不由得揉揉眉心。
到底是不省心。
与此同时,却倾从梦中惊醒,发觉自己竟坐于马车之中。
四周晃动着,似是置身于风雨飘摇之间。
却倾茫然无措,只得任凭惶恐不安的泪珠大颗大颗滑落。
她再没有旁的思绪,心中只想着奋力要抓住些什么。
可不断在心间泛开着的,却是一种什么也抓不牢,握不住,怅然若失之感。
这些时日,她总是长久地安眠着,很少有清醒时分。
可正在此刻,却倾比旁的所有时候都要清醒得更多。
合该是恐惧着的,却也不知怎的,落寞与孤寂,都塞于胸口。
任凭她再多掉些眼泪,也终是无法将盘根错节的心绪尽数排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