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一纸文书下来,得到上头提拔重用的人,却是齐琅。”
“他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找了个由头,把我调到更低一级的军营里,说是让我好好锻炼一番,之后再调回来。”
“这么一锻炼,就是整整四年。”
说着说着,薛万三又是一声冷笑,取下青铜韘,从它的孔洞中看篝火。那一点跳动的橙红色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瞳孔里,如同他满心的不甘。
过了一会,薛万三重新开口,语声颇有感慨的意味在里面。
“不过如今看来,齐琅这怀化中朗将也当得不怎样嘛,百寨叛乱一来,他直接做了岩蟒的腹中餐,还不如我好好站在这里来得强。”
齐歌正想开口,突然有士兵上前禀报:“齐校尉,不好了,有敌情,殷将军找你过去商议应敌之法!”
闻言,齐歌神色一变,匆匆向着武威将军殷启明居住的竹楼而去。凝视着他离开的背影,薛万三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表情。
齐歌走进来的时候,殷启明正对着沙盘,皱眉不语。
他旁边还站着一名长相偏阴柔的青年,年龄与齐歌相仿,青年抬眼看了看齐歌,然后冷笑一声,言辞之中颇有几分敌意:
“不愧是齐家的做派,连军务这么紧急的事情,都能姗姗来迟。”
——他便是副将沈临渊,出身自云中沈氏的旁支,按辈分算起来,星耀派现任掌门沈汀溪是他的表伯。
和齐琅一样,沈临渊跟在武威将军殷启明身边多年,任职归德中朗将,如今齐琅一死,军中就属他最有威望。
然而齐歌一来,直接领了个昭武校尉的官职,虽屈居于沈临渊之下,但他毕竟是延夏齐家的嫡系子嗣,不得不让沈临渊有危机感。
“临渊,都是军中同僚,何必如此苛刻。”殷启明出声制止他的冷嘲热讽,对着齐歌微微一点头,“齐校尉。”
沈临渊向齐歌轻轻翻了个白眼,抱着胳膊不再说话。
齐歌没有理会沈临渊的轻蔑,只是走到绘满山川地形的沙盘前,“刚刚我听说,运输粮草的路子,被敌军切断了?”
“不错。”殷启明点了点沙盘里越成岭附近的一条路,“他们在这附近设下了毒瘴和蛇阵,车马根本无法通行。”
“若是绕道呢?”齐歌一指相隔不远的丘泽岭。
“开什么玩笑,你知道为什么叫丘泽岭吗?里面到处是毒沼,别说运输粮草的车马,人进去都难以出来。”沈临渊嗤笑道。
“我并没有说直接从山岭之中穿过。”齐歌平静道,“我打听过了,丘泽岭底下有条河,陆路不通,我们或许可以走水路。”
“倒是个办法。”殷启明沉吟道,“这样一来,就算敌军想在河流上布置毒瘴和蛇阵,也要比陆地困难许多。”
“那派谁去接应呢?”沈临渊问道。
“我去吧。”齐歌主动请缨。
“你?你行么你,粮草运输事关重大,别到时候你像你那个倒霉族兄一样,葬身蛇腹了吧。”沈临渊不屑道。
殷启明制止他,然后看向齐歌:“就派齐校尉好了。如今军中也没有更多可用之人,你与我还得留在此地,防止敌军突袭。”
沈临渊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殷启明又道:“我一会传令,你从军中选出二十人,随你同去。”
“是。”齐歌低头领命。
走出竹楼的时候,齐歌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远方,连日骤雨的洗刷下,崇山峻岭林木苍苍,缭绕着浓重的云雾,仿佛连绵不断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