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青年的话引得在场之人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依你所言,何人如此胆大妄为?”颜如卿神色严肃,问他。
“自然是台下坐着的——”苏盈抢先一步,替他回答,然后转向王怀化,缓声道,“兵部尚书,王怀化,王大人了。”
“大胆!污蔑朝廷官员,你可知是何罪?!”王怀化依旧端坐如山,他身旁的侍从率先呵斥苏盈。
“污蔑?”苏盈冷笑,然后对洛孤绝道,“这个节骨眼,他们还死鸭子嘴硬,不见棺材不掉泪,把令牌交给颜庄主吧。”
洛孤绝取出刻有王家家徽的令牌,交到颜如卿手中。
翻来覆去地打量着令牌,颜如卿沉吟半晌,道:“确实是王大人的令牌。”
他看向洛孤绝:“你是如何得来的?”
“去晚枫镇处理药人的时候,王大人的侍卫李陵行刺,被我擒获,从他身上找到这块令牌。”洛孤绝如实回答。
“那李陵现在何处?”颜如卿问道。
“启禀父亲,当时情况危急,李陵已被儿子所杀。”
听到颜如卿的问话,颜舜华从席位上走出来,“不过他的身份,儿子验证过了,是王大人的侍卫,李陵不错。”
“除此之外,之前我和怀光几番遇险,也是你命李陵所为,这里怀光与神医谷少主均可作证。”苏盈补充道。
叶初带着萧怀光从席位间站起,道:
“怀光获救后和我说过此事,确如苏姑娘所言,她与怀光遇险的那几天,被囚禁在距离罗浮村不远处的山洞里。而当初抓他们的人,也是王大人的侍卫李陵。”
“事已至此,王尚书还有什么可说的?”苏盈直视着王尚书,“李陵是你的贴身侍卫,还有这块令牌,全是没法否认的事实。”
“你如何肯定一切都是我在背后筹谋?仅凭小小一个侍卫,一块令牌,就想给堂堂兵部尚书定罪,是不是太可笑了些?”王怀化终于开口。
他的随从亦是道:“李陵虽是王大人的贴身侍卫,但数月之前,就因偷盗之事,被大人驱逐出王家。想来那块令牌,就是他当时窃取的。”
“听到了吗?”王怀化冷笑,“你刚刚说的那些,均是李陵个人所为,与我无关。现在道歉,我兴许还能饶恕无知小辈的冒犯。”
“你!”苏盈气得杏眼圆睁,但又找不出更多的证据辩驳。
毕竟整件事情,王怀化从未正面与他们交锋,全是李陵一人出手。
局势一度陷入僵持,洛孤绝紧握住剑柄,而王怀化神色倨傲,气势不可一世。
正当此时,会客厅外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
“——倘若,还有其他证据呢。”
循声望去,林秋水一身素白长裙立在门外,而她身旁,同样站着一群人,无不是披麻戴孝,白衣如雪。
等他们入场,所有人才发现,正是今日缺席的青溪廖氏!
只见廖家家主廖正峰双手捧着一座灵位,带着夫人还有廖家一众子弟,缓步进入五姓之中的廖家席位上。但所有人都没有坐下,只是笔直地站着,与王怀化还有他身后的王家众人对峙。
而廖正峰胸前的灵位上,赫然写着“爱女廖若华之灵位”一行字。
“晚枫镇药人之劫里,若华妹妹不幸遇难的事,大家应该都有所耳闻。”林秋水简单介绍了前因,然后道:
“而我,在引起药人暴.乱的源头百草堂,发现了这个账本,和这个瓷瓶。瓶中所装之药,正与齐三公子服用的一模一样。”
“至于账本——”林秋水将账本展开,露出最后面的鲜红朱砂痕迹,“后面的落款,正是兵部尚书王大人独有的印章!”
“令牌或可窃取,私章难道也一同丢了不成?”林秋水语声冷厉,“我可听父亲说,前些日子王大人还给陛下呈了折子,要求增加兵部的支出呢,只可惜被陛下驳回了。”
廖正峰终于开口,静静诉说着一个家族的荣光:
“昔日太.祖皇帝起兵苍梧县,我廖氏先祖,赠与太.祖皇帝黄金万两,令阖族子弟誓死追随,太.祖皇帝迎娶我廖氏女为后,并与廖家缔结盟约,允诺保我廖氏百年无忧。”
“我廖氏之女,三任皇后,贵妃不计,即便是当今圣上,身体里亦流淌着我廖氏女的血!可如今,我廖家嫡女,却因为尔等鼠辈的阴谋,惨死晚枫镇!”
他的声音回荡在会客厅里,令所有人的心头都为之一震。王怀化虽强自保持着镇定,但双手已经抓紧了椅子。
随后,星耀派众人之中,沈天星突然站起身,静静开口:
“前些时候,我与洛少侠对战,所中鬼门昙花之毒,也是王大人派人所下。”
沈天星说着,一双眼睛却没有看王怀化,只是凝视着廖若华的灵牌。
他今天并未着星耀派独有的深蓝星辰之服,而是同廖家众人一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