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她的声音不知不觉失落下来,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阿爸和阿妈他们,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苏盈正想着心事,突然巴图鲁一行人从远处策马而来,随后急匆匆抬着一个汉子冲向大合萨居住的帐篷,一边走一边喊道:
“快去请大君!有娜仁娅的下落了!”
洛孤绝与苏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决定过去看看。
进了帐篷,一群人围半死不活的病人跟前,苏盈挤进人群,这才发现塌上躺着的北疆汉子半条大腿都不见了,伤口周围飞舞着苍蝇,断断续续地发出呻.吟声。
而洛孤绝在看见伤者脸上的一道旧疤后,心下一惊,瞬时联想到乌兰要自己带话的图索。
“伤势太重,没救了。”大合萨检查过图索的身体,摇摇头,对烈阳部的大君那日松说到。
听到大合萨的话,那日松神情愈发凝重,图索的致命伤并不是因灰狼撕咬,而是他左腰处一处烧焦的伤口,皮肉翻卷,形容狰狞。
据他所知,这样的伤口,整个北疆乃至西州,只有一种武器能做到,那便是……光明圣教怀雪营的火铳。
——难道,守岚卫来了北疆?
不等那日松多想,巴图鲁将一把金质的匕首递给那日松,开口道:
“大君,发现这个人的时候,他身边放着娜仁娅的匕首,娜仁娅的失踪,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那日松接过匕首,如巴图鲁所言,确实是她十二岁生日时,自己送给她的礼物。和之前女奴依朵发现的璎珞一样,都是娜仁娅平日从不离身的东西。
他正思索着,巴图鲁又道:
“白狼王和那群游荡的灰狼,今晚差不多都被杀得干干净净,但我和大家沿着呼延河找过,并没有发现娜仁娅的踪迹,大君你看要不要加派人手,在整片草原上搜寻?”
那日松沉吟不语,在看到图索身上火铳的伤口后,他总觉得整件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这样简单。身为烈阳部的大君,即便娜仁娅是自己的女儿,他也无法立即做决定。
巴图鲁还想再说什么,床上的图索突然睁开眼睛,“苏达尔,救……救苏达尔……”
“苏达尔是谁?”巴图鲁一头雾水,他蹲下身子打算问图索,谁知道图索两眼一翻白,彻底没了气息。
苏盈在听到“苏达尔”三个字后,心头一震,全身上下犹如被冰水浇了般,冰冷无比。
顾不得身边还有旁人,她扶住图索的尸体,用力摇晃:
“醒醒,你怎么知道苏达尔的,苏达尔在哪!你告诉我,苏达尔哥哥在哪!”
与此同时,图索的妻子乌兰已经接到消息,带着两个孩子赶了过来。
认出丈夫的一瞬间,她一把推开苏盈,扑在丈夫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弥丽和吉达也喊着“阿爸”,不住地抽噎着。
人群外,洛孤绝沉默看着这一切,他刚刚已经打听过了,图索并不是烈阳部的人。
——七八年以前,图索从西州来烈阳部做生意,途中遇到悍匪,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被路过的乌兰救下来。后来乌兰不顾父亲反对,执意与他成亲,两人就搬到部落外围居住。
这样看来,苏盈口中她阿爸的弟弟,大概率就是图索了。
苏盈显然也意识到这点,初始的震惊后,她稍稍冷静下来,打算好好询问乌兰关于图索的事情,进一步确认对方身份。
然而乌兰还在哭嚎丈夫的逝世,根本不愿理会任何人。
一片悲伤里,那日松走到乌兰身边,对她道:
“你先带着弥丽和吉达搬回来,兄妹俩长大以前,吃住都由我提供,毕竟你父亲跟在我身边多年,最后也是为了烈阳部牺牲。”
“谢……谢谢大君。”乌兰抹着眼泪,哽咽着道。
然而看到丈夫阖上的双眼,她又忍不住哭起来,“你个狠心的死鬼,当初我就该听阿爸的,你现在抛下我们几个走了,你让弥丽和吉达以后怎么办啊……”
弥丽和吉达听见母亲的话,也哭得更加大声,整个帐篷里,大人和小孩的哭声混作一团,气氛压抑莫名。
纵然巴图鲁生性粗枝大叶,此时都看不下去,摇摇头,和几个北疆汉子一道出了帐篷。
洛孤绝拉了拉苏盈衣袖,让她和自己先出去。
苏盈犹豫再三,看了看乌兰和两个小孩,终于还是叹口气,跟他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