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出,当事人眨眨眼。
空出一只手抓着大衣角,觉得高考数学题都没这么难。
有多喜欢?当然是没多喜欢啊。
清清嗓,顾栀泠边开口边组织答案:“就,特别喜欢。”
沈深庭面不改色,就这么看着她,也不急。
像是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你一定要问这么清楚吗?”顾栀泠另辟蹊径,把身体往后一靠,“好奇心会害死猫。”
没记错的话,自己这貌似是暗恋。
他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吗?
顾栀泠真挺想跟他说,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车在主干路上转弯,室内的灯光忽明忽暗。
顾栀泠心虚地往门边靠靠,缝隙里的冷风往袖口里灌。
当代资本家都这么会难为人吗……
沈深庭淡淡接了句:“我又不是猫。”
顾栀泠:“……”
“那我换个问法,”黑暗中,他嘴角微微上扬,话题顺着挑开,“你是想追到,还是不想追到?”
他好像能洞察一切。
顾栀泠偏过头,对上他的视线。
出声时,又不自觉地回避,“那肯定是做梦都想追到呀。”
“但我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你肯定不会喜欢我这样的,我都懂。”
从沈深庭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眨着眼睛,故作真诚。
一片嘈杂中,顾栀泠隐隐约约听到旁边人压低了嗓音,出声时,刚巧响过一阵刺耳喇叭声。
“也很难说。”
她没听清,“啊”了一声。
随即,伴随前排助理一阵猛刹,顾栀泠往旁边倾倒。
仰头时,两人视线又一次相撞,近在咫尺的距离,昏暗光线落在男人脖颈处那一颗黑色圆痣上。
下意识的,顾栀泠咽了咽口水。
呼吸声环绕在彼此耳边,几秒后,谁也没动。
心跳明显加快,感觉脸颊有阵阵热意。
淡淡的罗勒叶香味在鼻尖蔓延,顾栀泠从他深邃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很浅,有淡淡水光。
“顾栀泠。”
“嗯?”她这一声从嗓子眼里发出来,又细又弱。
温热气息弥散,他貌似靠近一分,“这么看累不累?”
“有点。”
“那你再靠过来点?”
如梦初醒,顾栀泠迅速起身,带动阵阵暖风,随后,双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她拒绝,还朝当事人摆摆手,“不了,神明不可亵渎。”
到底是哪里找来的词。
沈深庭单手撑在床边,银色表带露出一截,打出一束光线,刺眼明亮。
窗外,是顾家花苑的轮廓。
这时间,四周的路灯亮起,附近都是独栋别墅。
车子开进去时,隔着几米远,顾栀泠就看见了自己二哥站在门口。
灰色衬衣,外面套了西装大衣。
似乎是看清了车牌号,顾让往这边靠近。
半分钟后,她慢吞吞甩上门。
隔着几米远,他二哥已经跟沈深庭搭上了话,说过两句后还能转回头来,吝啬她一句“跟上”。
包拎在腿前,顾栀泠走一步踢一步。
心里盘算着等会怎么应对二老,没什么幺蛾子的话,也不可能把沈深庭喊来。
室内,冷风吹乱长发。
她在玄关磨蹭了半天,翘起脚往客厅瞅了一眼。
二老只给了自己个背影,看不见面部表情。
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过,她踩着拖鞋,跟在沈深庭身后。
每一步都重叠。
忽地,顾妈侧身,偏过头笑着看向她,“阿栀回来了。”
顾栀泠扯了丝笑容,顺手扒掉身上的大衣,“嗯,琴室那边有事,就晚了点。”
原本,她这周末不打算回这边。
毕竟团里还有事,过几天她还要准备去林城。
“顾让,把你爸新买来的那些茶挑出来,给小沈尝尝。”
沈深庭站在旁边,手臂上搭着他的外套,灯光下,他的身影叠在茶几一角。
“阿姨,您太客气了。”
顾妈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招招手,示意他过去坐,“不用这么见怪,就当自己家一样。”
顾栀泠暗自冷哼一声,她妈这个算盘珠子都要蹦到自己脸上了。
“哥,我来帮你。”
“你坐下。”还没走两步,顾妈指着对面的圆凳。
笑着看沈深庭,还能抽出时间从牙缝挤这么一句。
顿了几秒,顾栀泠拉过桌前的凳子,坐下时,正好在沈深庭对面。
伸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