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久没有来过皇宫了,再次踏入,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里不会像现代的都市一般日新月异,这里的一花一草一砖一瓦还是和几年前一样,没怎么变换,就在那里静静的淌过时间。
太后在湖心亭边站着,悠闲的喂着鱼儿,看到千岑来了,很是高兴。
千岑与太后的感情并不算深厚,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何时就招了太后的喜爱,何况她如今在北照的名声大噪,多少有大家戏谑的成分在,太后是长辈,不会喜欢她的那些绯闻的。
“来,让哀家好生看看你!”太后眉目慈祥,是真的像看儿孙的眼神将千岑细细看了看,露出满意的神情:“很好,很好…”
也不知道太后指的是哪种好,这几年千岑越发出落得标致,年龄的增长和阅历让她多添了几分成熟和利落,但如此亮丽动人的登场,一点也不像有丧夫之痛的寡妇,太后的“好”从何而来?
千岑本以为此次前来,只与太后说一些客套又寒暄的话就可以告辞的,却不料说着说着,竟渐渐敞开心扉来。
“翧儿曾托哀家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他对你的确是情深意重,所以虽然你在宫外做的那些事情有些出格,哀家在皇帝面前也是一味的袒护你。千岑,外面如何说你那是他人的想法,哀家今天只想听你一句话…你对翧儿是否还有感情?”
千岑这会儿恍然明白,原来这几年她的出格行为,是有太后袒护着,夺她的封号也只是为了保护她。
只是物是人非,太后为何还要追问她对他的感情呢?
“我…自然是很思念殿下的…”
千岑轻声答道,太后听到这般话,露出了轻松的神情:“如此甚好…”
不知太后到底所问为何,却也并未将这个话题继续,只是招呼她一起吃樱花饼,跟她聊了聊鸣春涧的趣事儿。
千岑无意间问起:“怎么不见攸宁郡主?”
“刚回宫,有许多事情要打点,哀家便让她去办了。”
千岑并不在意攸宁郡主做什么去了,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她再怎么炮灰,凡太后在的场景必少不了她,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呢。
正疑惑着,听宫人向太后传话:“禀太后,君公子求见。”
太后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意。
千岑吃着樱花饼,御厨的水平果然高超,这樱花饼做得既精致又美味,让她吃得停不下来,顾不上太后的访客。
太后向她介绍的时候,她抬起头来,嘴里还含着樱花饼,嘟着小脸,望见宫人口中的“君公子”,浑身有如电流般穿过。
是他…花朝节那日在桥上看见的公子!
太后:“那日哀家在郊外遇到山贼,是这位侠士救了我们,我与这孩子甚是投缘,便问他是否愿意到都城来,让皇帝赐他个官职,为皇家效忠。”
那位公子答道:“承蒙太后厚爱,君某三生有幸。”
千岑呆呆的望着,吞下口中的樱花饼,慌忙拿起水来喝,想要掩饰自己的慌乱,却又没拿稳杯子,眼看上好的白玉杯就要落地打碎了。
君公子见状,健步如飞冲了过来,接住了杯子。
更近的距离,两人目光相接,像慢镜头般他俊美的脸在眼前展现,她将他看得更清了,可是心中却更迷惑,好像,这么看也不是那么像赫容翧了…
他将白玉杯置于桌上,向后退了几步,向千岑道歉:“失礼了。”
太后看着这一切,没说什么,向他介绍道:“君公子,这位小娘子是云千岑,曾嫁与宁王。现在宁王丧期已过,我们也撤了她的王妃封号,她便可自己做主自己的事情。”
千岑心中一惊,太后这话明里暗里都是在…给她相亲?!
公子自我介绍:“在下君孺睎,见过千娘子。”
“君…如…昔?”千岑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也太让她遐想了。
他解释道:“孺是兄弟既具,和乐且孺,睎是眄睐以适意,引领遥相睎。”
千岑轻声哦了一下,嘀咕:“谐音梗不扣钱么…”
“想必你已经知晓千岑在北照响当当的名号了,哀家本也是想着你初来都城,人生地不熟,便想将千岑引荐于你,而且,你身手如此好,哀家也想托你多多关照千岑。”
太后这撮合的意图有点明显呀…
有点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太后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珠钗来,“哀家还有一事要托于你们…”
太后将珠钗交给千岑,继续说道:“这珠钗,是哀家最喜欢的一支,前几日掉地上,有些损伤,哀家让宫人们去修,竟没有工匠能保证修复得完好无损。千岑你如今人脉广,可否帮哀家寻一寻法子?”
“是,太后娘娘,我去打听打听…”千岑接过珠钗,细细瞧着。
君公子开口说:“君某倒是知道郊外有位工匠,珠宝打造得极好,太后若是不嫌弃,可交由草民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