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树向来最不缺的就是执行力。和徐俟清不喜欢他相比,他更怕的是徐俟清厌恶他。
晚上徐俟清打来视频电话,肖明树把手机放在办公室桌子上看着它震动然后又熄灭光亮。
徐俟清就知他是在忙了,以往肖明树总会再打过来,但今天她在家里等到了凌晨一点,依旧没听到铃声。
她困倦极了又有些担心他,就要去问薛远适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肖明树终于回给她则消息:在忙,不回家了。你先睡。
徐俟清没有多想,照旧和他说了晚安。没再去管手机。
但这周内肖明树竟然是再没主动给她发消息或打电话了。徐俟清终究是忍不住去问了薛远适:“你们很忙吗?”
他像被事先交代了一样,也不说忙或不忙,只绕着弯打转,语言灵活,“出差到外地,确实是有好多事情要处理。”
徐俟清“哦”了一声,道谢后挂断电话。
不由得想起肖明树突然到庭大的那个夜晚,很突兀很不自然。她当时过于紧张所以忽略掉了关于他的一些情绪。他整个人应该是在一种严肃的状态的,不过那时她只顾着与他撒娇而拉进了距离。
肖明树,怎么了?你发现了我与她的不同而不愿再将就下去了吗。
她心里仿佛已经有了答案,但她不愿去确认这答案的正误,就像去迟迟对待已经知道自己做错的题目。
是她不知好歹妄图去找其他人打听她的存在了是吗。如果是这样,肖明树你为什么不肯再装一装呢,你再表现得多喜欢我一会儿,我就要以为我们会永远了。
此刻夜雨倾落,徐俟清再生不出半分惬意的心思,莫名对肖明树生了恨意。他为什么不肯再装一会儿。
小狗绕过来趴伏在她脚边睡得安稳,徐俟清无声扯出了个微笑:或许连百万陪伴他的时间都会比我更久吧。
她像个不知道死期的囚徒,无望地在没有肖明树的生活里过活着。只是活着。
又过了一些天,肖明树还是没有主动给她发消息。询问定下的毕业后的婚期也只是先将她抬上高处,再冷眼斜睨,表示着对她的不识趣的嘲讽。
她不是没见过的,肖明树在外人面前多么凛冽冰冷。
但在徐俟清面前他是没有的,偶尔神色恍惚,让徐俟清觉得他在通过自己看向另外一个人。
她听到过他梦里口中吐出过柔软的一句“小河”。
想来就是那个和她相像的人了吧。徐俟清无法抑制地想起他凝眉喊“小河”的时候,是有些别扭的。
肖明树不主动来寻她,徐俟清也就不再主动。
她再一次明晓了肖明树的心意并且选择识趣,从肖明树那儿搬回学校。
她得好好准备保研的材料了,还得联系老师写推荐信。
或许在不联系他的这段时间她能不再那么喜欢他了呢。谁知道呢。
与肖明树没再联系的第四十天,徐俟清记得他的生日又快到了。以往无论她送些什么,他只是妥当收好,说很合意很喜欢,也不见后文。
徐俟清不想再耗费着心力去为他做些什么手工的东西了,泡图书馆都泡不过来呢。花了半天敲定礼物,付完款后就没再去管其他的了。
偶然收到快递过来的门票,是许久之前徐俟清得的两张喜欢的乐队赠票,想着肖明树如果有时间就同他一起去,要是没有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的,虽然灯光四暗乐声响起时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会寥寥无措。
如今她已不再那么喜欢那个乐队的歌曲了,但好像还是很喜欢肖明树。她想,她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徐俟清把戒指轻轻摘下搁进盒里,放进抽屉中。
临近演出日期时徐俟清得了闲,也不想就这样回家去。她不知道怎么应对与肖明树这样不清不白的关系。
于是一个人背着包拿了两张票就去了现场。
春夏交替时她的皮肤总会有些过敏,肖明树给她备的软膏被落在寝室里。徐俟清忍受着初起的痒意,去药店买了药膏。虽不如他买的那种,但也能应付一阵儿。
从药店出来站在门口撕开药体包装小盒时,有一个男生朝她手上看了几眼。徐俟清意识到他是在看自己左手指缝夹着的两张票。
微长卷发的男生抬起头来,一张面容明冶阳光的脸冲她笑笑,问:“你一个人吗?”
他的长相与肖明树有些像,但肖明树轮廓感更深邃些,面部线条也更流畅,徐俟清意识到自己忽然拿眼前男人和肖明树对比了起来。
回过神后轻摇了摇头,又意识到这不是她对面前人的答案,又点了点头说:“啊,是。”
男人有些好笑地无奈看着她,问:“那门票能卖我一张吗?”
徐俟清把软膏盖调了个方向刺了进去,另一只夹着演出门票的手朝他伸过去,说:“你自己抽一张吧,不要钱。”
男人倒也没客气,和她道了谢把棒球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