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再见到刘造时,徐俟清觉得面前的人好像有了些变化。
刘造扯着她的袖子把她拉进铜锅涮肉店里时,眼里的笑意好像多了些从容和底气。
徐俟清不明所以地坐下,点了个基础的香辣小锅底,还有刘造吃得惯的肉类和蔬菜拼盘。然后将菜单递给他,说:“你再看着点吧。”
“真的至于跟我这么客气吗。”刘造无奈地笑着,每次他请徐俟清吃饭或者给她买什么东西,之后总会被她用差不多的价位补偿回来。
“没有啊。”徐俟清端起一杯清茶吹了吹,腮帮子微微鼓着。
“有看我发给你的视频吗?”刘造坐在对面,从烟火腾升间侧着身探出个头来问。
徐俟清点点头,“轻重缓急处理得很好,透过眼睛能清楚感知你彼刻的情绪。”
“有不好的地方吗?”
“其他的我也不是专业的,我听着很好了。”徐俟清浅浅笑了笑。
“真的?”话一出口刘造知道,他追着徐俟清要评价的举动又不怎么“靠谱”了。
“真的。”
听到徐俟清给予的肯定回答,刘造扯起嘴角稳重笑笑。
“但刘造啊,”徐俟清忽然放下手中的筷子,坐端正了对他说,“真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刘造沉默半响,装成大人模样的少年人的肩膀在此刻瘫了半边。
“我们以后不再见面会更好些。”徐俟清确信,自己除了肖明树,谁都不想要。如果没有他,那不会再有谁在自己身边。
“就一年,”刘造也放下筷子,在她面前伸出修长的食指,“就再待一年。不然我永远会有遗憾。”
“为什么喜欢我?”
刘造将脱下的外套搁到一旁,“好看。”
看着他煞有介事的表情,徐俟清原本有些沉重的表情被打破,她笑着问:“这就是你作为全国冠军主持人的素养?”
“其实是我做了一个梦。你笑着撩起潭水洒向我,我们一同归于水草丰软的水乡。”
徐俟清没有对这个梦做出评价,但刘造知道自己撒了谎。
其实是那个检察官到学校的那个春日,徐俟清看向那名检察官的炽热眼神灼到了他。
他爱上了她的爱。
他在失去与她的联系后,剃去了长发,在颈侧划开个小口子往里灌墨。
区别于那位检察官的是,他为自己点的痣在左边。
连他自己都知道,好幼稚啊。他好想成为靠谱的成年人啊。三个月内从全校倒数蹿到前三百名,他实在熬不动了。
过往荒废的时光提醒他与梦隔着天堑。
对着用一己私心偷藏起来的徐俟清130分的语文答题卡,他破天荒的打破跟家里的冷战,说自己想学播音,走艺体。
后来的一切如他所愿,他考上了全国还不错的大学,也终于凭着四处的留言打听再次找到了她。
如今她说要自己放弃?
他不。
刘造倾身向前,道:“一年后如果你还坚持我不可以,或者在这期间找到了男朋友,那我认输。”
见徐俟清没有任何表情,他故作轻松道:“谁知道呢,说不定那会儿遇见更漂亮的,我自己就该先撤了。”
他用眼睛在说考虑我。
“见面少点。”徐俟清再次举起杯子,和他约定。
“少,少,一定少。”刘造立即端起雪碧来与她碰杯。
饭后刘造要送她回家,徐俟清知道即使拒绝了他也会像昨天一样,偷偷跟在后面,护送她回了家然后自己再折回。所以她没再多说些什么。
到楼底下时苏永丽打开窗子探出头来,刘造对着她鞠了一躬,礼貌喊道:“阿姨好。”
“你好呀,上楼坐坐吧。”
“不用了阿姨,我任务完成这就回去了。”
“好,行。常来啊。”
徐俟清没再理他们的寒暄,对刘造摆摆手后便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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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烧伤案的受害人家长联系肖明树,称已经与王玉衡家人私下和解了,表示不再起诉。
“和解费对方付了多少?”
“十五万。”
肖明树调查过王德山家的情况,这些年面上说是给许丽华治病,实际上他自己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家底早就败完了,又怎么会突来这十五万。
“薛远适,你去查一下王德山这几天都见了谁。”
“好的,肖检。”薛远适很少真正被人吩咐着去干些什么活,因为两年前身为狱警的父亲在狱中被犯人刺伤而牺牲的缘故,检察院的人都刻意让他回避危险的案件。
只有肖明树,无论大的小的简单的还是危险的案件,都会让他参与。除了感觉自己在跟一团冰交流外,薛远适对这个上司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