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是不是状态不太好。”侯孟成递给肖明树一杯咖啡。
肖明树不想否认,也否认不掉。他点点头。
“这几天的那个紫丝带妈妈案件进展还行吗,要不要给魏巍?”
“能行。”肖明树抿了一口咖啡,忍住皱眉。
“苦?”
“有点。”
侯孟成笑着看他:“你确实变了好多。”
肖明树不置可否。
目送侯孟成走下天台,肖明树将咖啡搁到一旁,取出支黄金叶夹在手中,看着昏去的落日将它点燃,指尖与群山同雾满缭绕。
他该出发了。
2018年初秋。
肖明树休假时并没有回老家季州,而是坐了凌晨的一班飞机飞往余安市。
线报说那个被郭静秋当狗使唤的叫陈潮生的男孩,因多次吸毒被判在余安施行强制隔离戒毒措施。
肖明树在戒毒所看到陈潮生时,他已是形销骨立的模样,意识混混沌沌。
“张修是你杀的吧。”肖明树开门见山问他,仔细打量着他每个神情和动作。
陈潮生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需要先从陈潮生关切的人开始问起:“向松妙吸毒是不是你带的?”
“啊......”他的反应很缓慢,像是要在回忆里翻找许久,“松妙没有吸毒。”
“那谁吸?”
“张修和......”陈潮生没有接着往下说。
“和路易斯还有你。”肖明树补上他的话,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继续问他:“你和向松妙关系很好吧,我看在高中的时候就有许多书信往来呢。”
“还可以。首都的示范学校和地方山区学校的帮扶笔友计划,实施了两年就停了。”
“就只是还可以吗?”肖明树将身体向前倾,“这些信件我没有打开看过,但如果是交情一般的话,她会瞒着家里,私下用自己的钱送你和她一块儿出国?”
陈潮生惨笑了一下,抬起张煞白的脸,“检察官,您要说什么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我听不懂。”
“四年前在旧金山,也就是2014年11月份美国当地警方接到张修的报案,称他和女友遭遇了抢劫。三个月后向松妙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之后张修和向松妙就回去见了家长,”肖明树刻意放缓了语速,“那么你呢?你的位置呢?向松妙为何会突然放弃和她相恋相知多年的你,迅速和张修在一起?”
陈潮生没想到肖明树竟已掌握了如此多的信息,他有些惊骇,问:“你怎么知道的?”
“托了许多人,去同关系算不上好的研究生同窗攀交情、国外研讨时认识的教授那儿也打了无数个电话,还去见了你们那个旧金山的朋友路易斯一面。”
睡不着的白天和黑夜里,他都在思索和奔波。
回忆起过往种种,肖明树的语气淡漠,如同在谈一件关于别人的事,“有人想要我命,而我想向她讨一个地址和陈年的真相。”
陈潮生沉浸在回忆里,有点像哭,却又像在笑。
“所以啊,难道你不想让所有害过向松妙的人都被绳之以法吗,包括美国那几个流窜的劫匪,包括......唐彬彬。”
听到唐彬彬的名字,陈潮生猛地抬头,疑惑地看向肖明树。
“你不知道吗?张修吸毒不是那个路易斯搞的,是唐彬彬。”
肖明树找来所有关于张修的信息资料翻阅,终于在一台被张修废弃的旧电脑里找到一张他在美国奥兰多游玩时的照片。
照片里除了拍照时相互搭着肩的张修、向松妙和张修的室友三人外,还有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人站在他们后十几步远的位置,身型消瘦得和之前肖明树在小巷监控里有些相似。神情低垂,似乎正在看向他们三人,眼神也是阴郁的。
直觉告诉肖明树这个人肯定有问题。他用手段翻阅了更多云盘文件,又在众多云海般的视频照片资料中,发现了这个身影共出现四次。
调查得知这人叫唐彬彬,张修回国后和他有过联系。
当初在国外挥霍无度的唐彬彬把目光投向了在留学生聚集的餐馆外逡巡的张修,借张修初到异国的陌生茫然心理拉他下水沾染毒品。
唐彬彬把张修当作傀儡,通过张修的手来用各种不正当的方式吞下同张修一样境遇的富家子弟的资产。
肖明树叙叙讲着,觉察到陈潮生确不知情,又说道:“看来郭总确实不是神,不能将所有正确的人都惩处。”
“那还有一件事,你应该早有猜想。”
陈潮生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于是紧闭上双眼,喝声道:“别说了。”
肖明树依他所愿,问:“要报这个仇吗?”他原本要说的是陈潮生的养父黄传忠“意外”坠亡的案件。
在浮金酒店和肖明树见面后,郭静秋派黄传忠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