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大打出手,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纪晓程还纳闷杜卓最近怎么总是不在别野,原来土豪杜家的祖辈就是当年奉元国的皇家暗探。
杜卓翻阅的典籍记录都是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实情,不会有误,现在他一口咬定赵衍是害死裴沫的凶手,说是典籍记载,那么便百分百是了。
知道是赵衍害的她。
裴沫这不得疯?
“打完了吗?”裴沫冷冷地开口。
她的眸光扫过赵衍和杜卓两人,这两人像是漏了气的皮球,瞬间焉了下来。
“好,打完了就上楼。”
“麻烦萧权帮他俩擦点药。”
萧权在旁边点点头,他拿着药箱跟在裴沫身后,等上了楼后才开口问:“沫沫,你还好吗?”
“没事儿,我去屋子里换换衣服,待会儿说。”
说完,裴沫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房门嘭地一声关上,吓得众人肩膀猛地一抖。
裴沫坐在凳子上,她眉头紧皱,脑子里响起杜卓对赵衍说的话——
“是你害死的她。”
可赵衍跟她无冤无仇,当时他还在地牢里救了她,也算是有恩于她,裴沫实在想不明白赵衍怎么就害死她了。
况且赵衍之前还是裴修之收留的小乞丐。
于私情,裴家对赵衍有恩,他不会是个知恩不报的白眼累。
于共理,赵衍最是懂得清白之重,国家社稷的巩固,他该知道裴家的赫赫战功,裴家守边护国,他没有理由杀裴家遗孤。
裴沫皱起眉头,打开手机才看到杜卓刚刚发给她的消息——
【前世作为刺客,我承认杀过你,但都是在给刘晋元演戏,你兄长有恩于我,我绝对不会害恩人。】
【刘晋元昏庸,我倒戈收集线索,尔后赵衍寻我一同打探消息。】
【我本以为赵衍和我是同路人,便和他里应外合,助你脱困,谁知你?竟无缘无故死了,随后我也死了,我很奇怪,不过好在百年后我家典籍有记录我死后之事,今日我总算查到了蛛丝马迹。】
下面是杜卓发的图片。
那是杜卓前世皇家密探的记录。
自从裴家亡了之后,刘晋元便派了密探时刻监视裴沫和裴修之的一举一动。
泛黄的纸页歪歪扭扭记满了字,许是世代的传承已有些腐朽不堪,可裴沫还是能隐隐看出里面的内容。
“奉元二年,裴家除修之和沫两遗孤外被圣上满门抄斩,是叛国通敌之罪,不知为何圣上不让提及,甚至还要放裴家遗孤两条命,私以为此为放虎归山。”
“奉元五年,裴修之因其胞妹重病难愈,遂借京都贵族银两前去赌博,赚银两,但求药未果。”
“奉元十五年,裴沫入京都与关家争执,破坏刘禹安世子爷的婚宴,圣上龙颜大怒,默许京都所有官家与裴家遗孤对立。”
上面的这些事情裴沫都知道,但她没想到刘晋元竟然会煞费苦心监视他们兄妹这么多年。
图片上的时间还在往后推移。
“奉元十六年,裴沫再次入京都,关雪颜污蔑裴沫致使其入狱,圣上托吏部尚书之子赵衍给其送饭。”
裴沫看到这里,没觉得什么不妥,她继续往下看,可当目光落在下一行字时,她的瞳孔便立马缩成了两个小圆点。
“赵衍生性怯懦,下毒倒毫不手软,圣上要裴沫无人察觉般死去,他便在裴沫的指甲锋利涂了混有巨犀草的药膏。”
“巨犀草单涂无碍,但能长期存于身体中,去京都的必经之路有处悬崖,旁边长满了吻荆花,两者混合便是剧毒。”
“赵衍说,此可营造出裴沫失足坠崖的假象,不过尸体的模样将与坠崖不同,故需解决掉验尸的仵作和送棺之人,以保此秘密永不泄露。”
“……”
裴沫的手顿住,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最后那行字,唇瓣紧抿,指尖都捏得发白。
所以萧权当时说她是毒死的,一切就都连得起来了。
赵衍当年去京都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也就是吏部尚书赵氏一家,他们世代效忠帝王,那么赵衍又怎么可能为了她去背叛自己的家族?
裴沫几乎在发抖,她从未想过刘晋元做事这般狠毒,为了瞒着秘密,让她带着裴家的冤屈离开,死不瞑目,甚至不放过无辜的萧权和纪晓程。
她也没想到赵衍竟这般会装,裴沫在牢里濒临绝望之时,是赵衍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却没想到这竟是下一个深渊。
刘晋元不会让裴沫死在奉元国的牢里。
这样裴修之一定会不顾一切跟他拼命。
但要是裴沫意外而亡便怪不得他刘晋元了,假装裴沫坠崖而亡,那么裴修之也就只能怪老天收了他妹妹,跟刘晋元没有半分关系。
他依旧是个心疼裴家遗孤的贤明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