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雁回就更感激生命里那些给过她善意的人与妖,还有困境时拼命活下来的自己。只要活着就总会发生更好的事,雁回是如此相信的。
庭院内
白晓生独自坐在角落的石桌边饮茶,有几个公子主动来找他聊天,他倒也不排斥,很快便与他们谈笑风生起来。
“公子贵姓?”
“在下白晓生。”
“白公子是初当妖仆吧?雁姑娘对你甚是关心,我们都好生羡慕。”
“不敢当。”白晓生唇角微扬,笑得像只狐狸:“我确实是初当妖仆,不过雁回只收了我这一个妖仆,她也很喜欢我,待我很好。”
听到他这话,有好几个公子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这让他更加得意了。
五公子却替他担忧起来:“既然是这样,白公子你就更要有危机意识呀。万一雁姑娘以后有了别的妖仆,冷落你那可怎么办?”
白晓生本想说有我在,雁回是不会收别的妖怪的,但回忆起什么,眼神黯淡下来几分。
见他沉默,五公子更加确定心中所想,开始侃侃而谈:“所以我们做妖仆的更要居安思危,白公子你虽然生得好看,但是穿着发型过于放浪形骸了些。妖仆还是要打扮得端庄俊俏,才能让主人更喜欢我们。”
白晓生有些苦恼,这意思是让他打扮得更漂亮些?可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漂亮了呀。
以前他去勾引那些玄妖有情人中的女子,只要用这张脸说几句甜言蜜语她们就会上钩。在遇到雁回前,白晓生一直对自己的容貌有着超乎寻常的自信。现在想来,也许自己的长相真的不符合雁回的喜好呢。
九公子推开五公子:“别听他的,以色事人安能长久。要我说,妖仆最重要的还是内修,多读书多学习,尽力提升自己展现自己,才能更讨主人欢心。”
白晓生黯淡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前世他对玄妖有情人的要求到了苛刻的级别,不允许他们出入忘语楼这类风月场所。
他自己就算为了追查进去过,也是未曾细看了解过的,没想到竟错失了这么绝佳的学习机会。
他伸手探入怀中钱袋,从里摸出一锭金子拍在桌上:
“展开说说。”
没有玉环的线索,也暂时打听不到三尾狐妖的下落,但弦歌一听小狐妖孤身流落在外的事,便决定差人去镇上把小姑娘接过来暂住,待寻到她娘亲再做打算,也让雁回本就不富裕的小金库少些花销。
正交谈着,有人敲了敲门,得到许可进门后将一本红纸黑字的折子递到弦歌眼前。
“姑娘,凤家公子凤千朔又纳了一房侍妾,邀你前去观礼呢。”
弦歌笑意淡了下来,兴致阑珊地接过那折子,这次连打开的欲望都没有了,直接丢到了一旁。
她没有说什么,递折子的八公子却愤懑不平起来:“我看这凤千朔分明就是在向姑娘挑衅!枉费姑娘对他一番真心,他却一房一房地纳妾,还每次都给姑娘送请帖。姑娘不去,他就一直送,真当我们忘语楼是好欺负的么!”
“别说了小八,还有贵客在呢。”
弦歌出言制止,见雁回用探究的眼神盯着请帖,干脆将折子拿给她看。
雁回翻看折子,好奇地问:“听你们说的,这凤家公子是纳了几房侍妾呀?”
听到弦歌平淡如水的“二十七房”的回答,她差点跳了起来,边咋舌边竖起大拇指,也不知是钦佩还是鄙夷。
弦歌看她啧啧称奇的样子,勾了勾唇角,笑意未达眼底,轻声道:“他呀,一直都是这样。”
雁回将折子啪的一声合上,笑意明媚:“姐妹不想去的话,不如我替你去吧。对了,我可以叫你姐妹吗?”
在她的灿烂笑容下,弦歌刚升起的淡淡伤怀也如冰雪般消融,她轻抱了抱雁回,认下了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而雁回捧着折子,用笑意隐匿起不为人知的小心思。看弦歌刚才的态度,这凤千朔与她的关系定是不一般。
更何况,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想等待着她去验证。
……
“九公子方才说,应当令则行禁则止。我对此却有些不同意见。”
九公子迷惑了:“我们当妖仆的,自然要听从主人的命令,这有什么问题?”
白晓生比起一根手指:“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若是你的主人不想活了,让你送她上路,你该当如何?”
几位公子都被问住了,面面相觑皆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有人不想活呢,这根本不可能发生啊。”
“那我换个说法吧,如果你的主人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但九死一生。难道你们会任由她去吗?”
见对面的公子们纷纷摇头,白晓生满意地端起茶碗,低头细细啜饮着香茗。
就是说嘛,他果然是一个比其他妖怪更合格的妖仆。
待雁回抱着请帖出了门,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