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不上好。
黄矜然的表情非常夸张,整个人手舞足蹈,表情狰狞,可见被这个制片人搞得多崩溃。
盛舒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头,身体不自觉往屏幕倾了倾,紧张地说:“啊,那你没事吧?”
“我倒是没事,这老鬼头想灌醉我,他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黄矜开始卸妆,嘴却一点不慢,“姐可是东三省走出来的姑娘,就他那点马尿,不如留给他照镜子吧。”
黄矜然扔掉用过的卸妆巾,半边脸带着妆,半边脸露出原本细嫩的皮肤。
黄矜然耷着眉,也有些难过,“小舒,我离开那个剧组了,那个制片人总是不怀好意,大半夜都敢强闯我房间。所以我找了个新剧组,但是这次的角色只是个龙套,连词都没有。”
盛舒知道黄矜然上个角色费了很多心力,没进组前人物小传就写了上万字。虽然只是个女三,但已经是黄矜然能拿到的最好的角色了。
盛舒也替她不甘心。
但是黄矜然看得很开,她知道自己闺蜜的脾气,知道她又要多思多虑,插科打诨道:“怎么办啊,小舒,我们的发财路要走的更难了。”
盛舒看出来她在安抚自己,也强笑着应和:“可不是嘛。”本就不舒服的胃更加痛了。
盛舒话少,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基本都是黄矜然在输出,盛舒只要听着就好。
黄矜然不间断地骂那个制片人,说:“你说这些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是不是就特别喜欢比自己小的小姑娘,听说那制片人姑娘就比我小两岁,他也不觉得丧良心。”
“我现在觉得我真是把男人看得透透的了,就没一个好东西。用钱勾搭你的都算好点的,那些啥本事没有,还等着女人给他做牛做马的比比皆是。就说那个制片人,靠老婆发家,这些年没少在外面偷吃,但他的剧又都是他老婆投资,怕他老婆发现,甚至还把本来在他组里的情人撵走。”
“碰上这种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幸好我听你的,啥时候都堵着门,跑的也快。”
黄矜然忿忿卸妆,也看出来自家闺蜜实在没什么精神,担心道:“小舒你最近身体怎么样,你嘴唇看起来好苍白,最近社团还忙吗?”
盛舒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说:“后天有一个表演,挺重要的,最近都在为了它训练,听说凤城歌舞团要来选人,徐指导很重视。”
因为盛舒是学芭蕾舞的,黄矜然对这些舞团也有些了解。
“凤城歌舞团!就那个去年去了人民会堂和英国白宫表演的凤城歌舞团吗?小舒,你们要出息了啊。”黄矜然眼睛都亮了,仿佛已经看到她家盛舒在最好的舞台表演,人人称赞。
盛舒刚才胃部一阵痉挛似的疼痛,这会儿痛劲儿过去,有精力搭话。
她平静地打破了黄矜然的幻想,淡淡地说:“冷静,别做梦,我们社长跳得远远比我好,我只是去里面凑个数。”
盛舒手里揪着被子,有些犹豫怎么告诉黄矜然自己跳完这场就打算打包回老家。
然后,就可以结束她这没什么意义的一生。想到这,盛舒竟然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矜然,”盛舒正色道。
黄矜然本来还在嚷嚷:“怎么不行了,你当初练习一年就能直接考上临舞,谁不说一声牛逼啊……”
黄矜然看着盛舒正经的神情,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小心问:“小舒,你怎么了?”
盛舒平常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没什么独特的爱好,更不热衷社交,很少能看到她这么严肃的样子。
黄矜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打算后天表演完就回老家z市,房子我已经联系房东退好了,你到时候不要来这找我,免得走空。”
“你要退房,那等你从老家回来去哪里住,你要回宿舍吗?”黄矜然疑惑。
“不,我……请了假,会在家里多待一阵子。”
黄矜然警觉了起来:“你家都没……就你自个了,你回家待那么久干什么?”
黄矜然及时刹车,没戳盛舒痛处。
盛舒手里的床单被她拧的仿佛一块儿破纸,全是褶皱。
过了很久,她才说,声音轻轻,就像她这个人一般,随时要消散了。
“只是想,回最初的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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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难眠夜,熬到半夜三点,盛舒起床给自己塞了一片安眠药。
连水都懒得倒,硬生生咽了下去。
吃下安眠药后,仿佛全世界的信息都堵在了盛舒脑海中,跌宕疯狂的噩梦,混乱无逻辑的故事,在盛舒脑海中粉墨登场。
空调在六点准时关闭,七点盛舒睁开了眼。
鹅黄色的窗帘挡住了清晨的阳光。
休息了一晚上,盛舒却觉得更累了。
她穿着睡衣,坐在床边,头发凌乱地搭着,像个小鸡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