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周偕月发现自己的酒量似乎不太行,那一杯下去,现在有点头晕脑胀的了,还有点说不上来话。
这让她莫名感到有一些,从心里缓缓升起来的难过和无力,她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身,蹲在了地上,像一颗白色的小蘑菇似的。
她语气有些哽咽,“那我怎么办,我知道啊,他们都觉得我不行,我就想,我就想证明我行,我能抓住真凶的嘛,谁知道这个破案子这么多烟雾弹!哇、呜——”
没哭出来,被林栀迅速地捂住了嘴,她叹了口气,凑近在她耳边极低的轻语,“其实你大方向基本是说对了的,只是这件事,真的很复杂——”
周偕月一个激灵,睁着一双荷包蛋泪眼看着她,情绪突然绷不住了,“哇呜——”
林栀死死捂住,“啊不许哭,烦人!”
周偕月掰开她的手涕泗横流,“你不懂啊,你不懂,我tm在那干了半年,没有人肯定过我半句,我什么用都没有,我就是个废物呜——”
“我本来,我以为我自己的能力很有用很特别,可是他们根本不认,没人把我当个探员看,他们就叫我打杂看门倒茶水咖啡做笔录。”
“我好不容易才能跟着出现场,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还要天天被骂——”
“我不干了,我感觉我每天累得像一个死人,我觉得我要长尸斑了......”
林栀不知道怎么事情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在脑子里翻箱倒柜找词安慰,“其实每个人都会这种无奈不得赏识的时候,我懂得......”
“呜你骗人!我也查了你了,你tm是个天才,你懂个屁呜呜呜!”
林栀抿唇,她其实没什么朋友,所以也没太见识过这种哭蒙了的小姑娘,只好手动让她先闭嘴,!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一抬手就把周偕月弄晕了过去,放到了沙发上。
她真的很无奈,就算是时夕,也不会一杯酒就成这样啊。
更何况,她的那杯酒里,她特地少放一些金酒和君度酒,多摇了一会呢。
好在周偕月没有晕很久,过了差不多一两个小时,她就清醒过来了,她声音有点哑哑的,“你刚刚是不是把我弄晕了?”
林栀没有丝毫迟疑,“是你自己醉倒了,你忘了吗,你说着说着就突然那样了。”
周偕月揉了揉脑袋,“好像是吧,不过还是谢谢你,没有把我赶出去。”
林栀哼了一声,“现在不阴阳怪气了?之前不是一副深沉的大人样子。”
周偕月有些恹恹地抱着膝,“我就是,又很生气,又很难过,我这几天,都在拼命找证据,其实这件事,真的难办,像警署那样干脆就顺势定为意外案件才是......”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为什么他一定要杀人,是不是真的为了灭口,谁又是他的同伙,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以及你,你到底是怎么弄晕的他们,还有死者身上的亮片,这么明显的破绽,你怎么会留下?”
其实所有人身涉其中的人心里都清楚,这件事继续查下去很难。
当天能来的那些高门显贵,没有一个会容忍在逃凶徒这种东西和自己沾上哪怕是一点似有若无的边,所以绝对会一起联合把这件事压下去。
而且事情出在陆家老宅,无论这两个凶徒是怎么进去的,是不是和这个地方有什么关系,这都不是他们能够继续深入插手的地界了。
更不要说陆宗山几乎是明示了对于杀死凶徒的那个队长的同情,这已经是很明确的态度了,这件事该到此为止了。
这件事最合适的走向就是,大家都默契地忘记为什么这两个凶徒会混到这场盛大的宴会里来,以及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就让这一切被火葬场的焚化炉烧成一阵烟,再无影踪。
死者的身份是恶人,凶手杀人的理由是报灭门之仇,毫无疑问,法官和陪审团愿意为了这样的理由做出一定程度的法内容情。
他绝对不会因为杀人而赔命,顶多坐牢,出来又是新的人生。
这是多么富有戏剧意味而感人的、皆大欢喜的结局。
周偕月离开前,回头望了一眼二楼的那个飘窗,林栀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酒杯,发现她的视线,还对她举杯示意了一下。
夕阳西下,看不清她的神情。
周偕月走着,想起林栀最后对她说的话。
“其实想要真相的话,与其听别人以自己视角出发的片面故事,不如自己去查查看哪,周女士您,真的有这个实力呢。”
“您不觉得吗?您可以说是没有办法遵守规矩至上的工作,但是换个角度来说,这何尝不是您的优点?”
“即使遭到质疑,即使使用一些没有那么程序正义的方法,您始终想知道真相,我觉得,与其说您想要证明自己,其实,您也爱上了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