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面多的那碗里放了一个煮熟的煎蛋,顿时整个厨房里香味扑鼻。
程瑶闻着蛋的香味,馋的咽了咽口水。
土鸡蛋越来越贵,院子里养的鸡这几日下的蛋除了要拿到集市上卖的,剩下的都是要留给阿坚养身体的。
这么贵的东西,她不能馋。
屏住呼吸假装不在意,程瑶端着两碗面出了门,敲了敲卧房的门。
“我已经睡了。”
少年闷声闷气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程瑶端着碗,不禁笑了笑。
寒风刺骨,身上衣服没干,头发滴着水,程瑶被冻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少年低头望着脚尖,故意不看程瑶的脸。
“阿坚,你今日还没吃饭。”
程瑶直直地递出那碗盛着煎蛋的面,塞到谢坚手上。
“我说了不想吃。我不喜欢吃你做的面。”
谢坚厌恶地推开碗。
“不吃饭,你的眼睛就好不了。”程瑶焦急地说着。
“不好就不好,你是不是就嫌弃我是个瞎子。”
谢坚一瞬间冷了脸。
两人拉扯间,“砰”的一声,碗没拿稳,掉在地上,碎了。
清甜的面汤洒在地上,金黄的煎蛋滚了一地,沾了灰儿。
程瑶眼睛紧紧盯着煎蛋的方向,眼圈渐渐红了。
她知道的,谢坚以前告诉过自己,他是世家公子,养尊处优,只是后来家族落魄了。
以前山珍海味养着,怎么可能会喜欢吃她一个农家女做的粗茶淡饭。
可这已经是她能拿出来的全部。
眼泪不知不觉流到了嘴巴里,苦涩不堪,程瑶哭的嗓子眼都火辣辣地疼,只能弯着腰蹲在地上,一点点用手捡起了面条。
谢坚站在门前,就那样看着她,眉眼冷漠。
到了入睡时,热水不够两个人用。
程瑶只能随便用冷水擦了擦身子,应付一下。
屋里就只有一张床。
怕身上脏被嫌弃,程瑶在卧室门边随便搭了几个板凳,身上盖着件破衣服,准备救活儿一晚。
睡到半夜,肌肤自动贴上一个热气腾腾的身体。
程瑶一声尖叫声还没出口,就被少年温热的掌心捂在了手心里。
“瑶瑶,是我。”
阿坚独有的清冷声音传来,程瑶心定下来,嘴唇动了动,想问他大半夜不睡要做些什么。
还没开口,就身上一凉,衣襟被人修长的手指快速解开了。
少年温凉的俊脸一贴上她的胸口,就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忽而嗅了嗅鼻子:
“你身上怎么这么难闻。”
程瑶一张薄脸瞬间红了。
白日里在山坡底下的寒潭里捞灵芝,她头上身上滚了一身泥,血丝和汗水凝在了一起,一脱衣服就撕心裂肺地疼,味道自是不好闻的。
不过,很快,少年随手掐了一个决。
程瑶身上又恢复了干净整洁。
阿坚究竟从哪里学来这般神奇的术法,她自是不敢问的,只能当做不知道。
木制的床板子吱吱呀呀摇了半夜才停下来,村里的鸡叫了三声。
程瑶一只手捂着眼,面色潮红,小声地喘着气儿。
像是被人一下子从高空甩下来又坠入毫不见底的深渊里,不上不下地吊着。
谢坚背过身去,脊背挺得直直的。
程瑶知道他没睡着。
“阿坚……”
浑身难受,热浪一波又一波袭来,程瑶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声音像小猫似的,又细又黏乎儿。
谢坚还是没搭理她。
阿坚肯定还在因为刚才的事儿生她的气,故意惩罚她。
程瑶只能默默忍耐着这种难挨的感觉,看着窗外天光逐渐亮起来。
——
一夜没睡,拖着沉重疲惫的身子,程瑶一早儿就背着竹篮出了门。
从山坡上摔下来受了伤,为了不耽误赶路,她随后扯了片破布垫在臃肿的脚踝处。
摩擦间,痛得她难得打了个激灵。
今日是七日才会有一次的镇上赶集,每当这日都会有药铺老板来收药材。
她要赶紧去集上占个好位置。
临走时,程瑶看了一眼院子靠墙边的一块菜地。
那里面都是她自己种的菜,一株绿色的小灵芝在里面鹤立鸡群。
之前阿坚曾笑她痴心妄想,灵芝属于天灵地宝,生长条件极其苛刻,怎么可能让她用一块普通的小菜地就种出来了。
可现在事实证明,她确实种出来了。
虽然,拿着竹篮里的灵芝和菜地里刚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