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太皇太后准话的映微也没继续担心白日里的事儿,毕竟太皇太后一出手,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谁知道前脚刚吩咐内膳房送些干拌元宵前来尝尝,后脚皇上就来了。
她懵懵懂懂点头,有点摸不准皇上的意思:“回皇上的话,的确是有这事儿,不过嫔妾可不是与太皇太后告状的,而是请太皇太后还嫔妾一个公道,请太皇太后给嫔妾做主。”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皇上接过宫女奉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不过你怎么想着去找太皇太后?怎么没想着找朕给你做主?”
言语之中,倒有些吃醋的意味。
映微猜到皇上并无怪罪之意,胆子也大了些:“因为后宫这些琐事去叨扰您,嫔妾可没这个胆子……况且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些闲言碎语罢了,不敢污了您的耳朵。”
“这还是不是大事儿?朕可是听老祖宗说了,说你气愤得很,连‘姑娘家的名节大过天’之类的话都说了出来。”皇上笑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之意:“你也别当朕什么都不知道,虽说流言蜚语恼人,但无风不起浪,无缘无故的,旁人怎会议论你与玛礼善曾定过亲?”
若此事换成别人,皇上并不会如此介怀,偏偏玛礼善这人他印象极深。
出生名门,容貌出众,身材出挑,能文能武,虽只在他身边任二等侍卫,可他却印象极深。
映微笑了起来:“怎么,您这是不高兴了?”
“在您跟前,嫔妾不敢半分欺瞒,嫔妾阿玛与玛礼善玛法图海大人有几分交情,所以嫔妾从小就经常出入他们家府上,他们家老福晋一直很喜欢嫔妾,开玩笑说他与嫔妾登对之类的话。”
“可不管是嫔妾家眷也好,还是马佳府上的长辈也好,都是有分寸的,不敢在选秀之前私自定下嫔妾的亲事。”
但她的阿玛噶布喇曾醉酒之后曾与云姨娘透过话,说等着她落选之后两家的亲事就能敲定。
这是两家长辈暗中商议好的。
可无凭无据,有些话不能认,一旦认下那是会出人命的。
皇上扫了她一眼:“如此说来,你从小便与玛礼善青梅竹马?”
映微解释道:“青梅竹马这几个字不敢当,不过是略有几分熟识罢了。”
她觉得皇上这是吃醋了,虽然不知道皇上吃的是哪门子醋,在她看来,可能这是皇上的占有欲,不喜欢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太过亲近,忙岔开话题:“皇上可要尝尝干拌元宵?嫔妾记得您向来不爱吃太甜的,所以专程叫内膳房做的干拌元宵,用的黄豆粉,芝麻粉拌的,吃起来没煮元宵那么腻味。”
她很少有这般殷勤的时候。
皇上自然给她面子,略用了几个元宵直说好。
其实连皇上都没想过自己居然吃醋了?
他坐拥后宫佳丽无数,也知道这些女子不可能所有心思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可一想到映微与玛礼善站在一起宛如一对壁人,两人小时候一起游山玩水,一起谈诗论画,心里就有点不是个滋味。
可皇上到底不是那等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子,很快就将这点心思按了下去。
谁知没过几日,等着皇上见到当值的玛礼善时,这不舒服的感觉又冒了出来,索性差人将玛礼善叫进御书房问话。
能在皇上跟前伺候的皆不是寻常之辈,便是二等侍卫也是如此,玛礼善在皇上跟前伺候两三年,还从未得皇上青睐过,悬着一颗心走进来请安。
皇上瞧他身形比从前当到自己跟前当差时更出众,一张脸虽紧绷着,却是俊朗得很,别说放在一干侍卫中出类拔萃,就算在整个京城那都是佼佼者。
皇上摆手道:“不必拘束,今日你玛法图海没有上朝,说是病了,朕不过问问你他的身子如何了。”
玛礼善并不敢掉以轻心,斟酌道:“回皇上的话,玛法年纪大了,昨夜吹了凉风染上风寒,这才告假并未上朝,还请皇上放心,昨夜太医已前去家中替玛法诊脉,说是喝药,将养半月就能痊愈。”
“如此便好,朕就放心了。”皇上微微颔首,道:“朕先前听你玛法说过你上头有个兄长刚成亲不久,你了,你可成亲了?”
玛礼善恭敬回话:“回皇上的话,臣尚未成亲。”
皇上扫了他一眼:“那可曾定亲?”
玛礼善道:“臣也并未定亲。”
“哦?这是为何?”皇上却是明知故问道:“你看起来也有十七八岁的年纪,八旗子弟一贯成亲早,寻常像你这般大的男子已当了阿玛,未成亲的也不是没有,这亲事好歹也定了下来,你这亲事还没定下……”
说着,他更是笑道:“看样子朕要好好劝劝你玛法和你阿玛了,不能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朝政上,也得多顾念自己的身子和家中儿女亲事。”
伴君如伴虎,玛礼善不知道好端端皇上为何要说出这样一番话,吓得一个激灵,生怕皇上这是对玛法因病未上朝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