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诺把脸埋在围巾里傻笑,就这样从猫头鹰棚屋走回了城堡。不知缘由的沉重感也散得莫名其妙,堪比爱德的小脾气。她走出楼梯平台,忽然不知打哪蹿出一个人。
“嘿,妮尔!”
她咚咚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背抵上雕塑才停下。
“嗨,弗雷德。”埃莉诺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下巴被围巾边缘蹭得有些疼。
他是从哪出来的?这条走廊分明没有拐角。
弗雷德镇定自若地挡在了肖像前,问:“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他朝边上的教室摊了摊手。
“当然。”埃莉诺说。
她跟在弗雷德身后进了屋,在脑海里疯狂思索他贴在门上的是什么东西。弗雷德拍了拍手,察觉她端详的目光后随手勾动那个肉粉色的滑片,它一下转动起来,在门板上四处游曳。
“这是我们的一点小装置。”他说,看上去毫无解释的想法。
弗雷德随即靠在讲台边,灰绿色的眼睛牢牢地注视她,仿佛今天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我听科林说,他为你提供了一些小帮助?”
他看上去想要大笑起来,又试图克制,为此面部肌肉微妙地扭曲,与两年前韦斯莱先生初意识到他中了《预言家日报》金加隆奖时相差无几——乔治如是说。
埃莉诺:……
克里维!说好的保密呢!
为什么要用陈述语气说疑问句!现在用上逃课糖装晕,厂家看得出来吗?
此计划唯一的漏洞是她根本没买任何韦斯莱产品。埃莉诺痛苦地想。
“对。”她深吸一口气,“怎么了?”
窗外暗得极快,但冰雪泛着朦胧的光,照得屋里仍视野清晰。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惊叹和喜悦又不知触动了埃莉诺哪处神经,让她极度渴望在此时此刻做个刻薄的人,尖酸地说:“无论怎样都与你无关。”
但她又觉得这样很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内里如焚,最终还是忍住了。
“你怎么做到的!”弗雷德陷入了纯然的惊喜,他不再压抑自己的嘴角,两大排牙在昏暗中闪着光,“我是说,这让人有点意外——请告诉我好吗?我不会泄密的。”
他目光闪闪地看着她。
弗雷德悄悄给这件事盖棺定论:上一次这么高兴还是和乔治一起把穆丽尔姨婆成功从家里赶走,这让他们深深地意识到——很多美妙的幻想并非不可实现。
埃莉诺觉得自己一定脸红了。
“我知道是有些过火……”
“不不不,”弗雷德打断她,“这棒极了!我保证这会让在场所有人终身难忘。”
他做了个鬼脸,问:“那是什么新恶咒吗?”
埃莉诺:“噢!是一个法语恶咒,其实只会让人干呕不止。但是受你们的金丝雀饼的启发——”
他能不能稍微眨下眼什么的?别这样目不转睛。埃莉诺在心里哀嚎。
“哇哦。”弗雷德感叹道,“然后呢?”
他如埃莉诺所愿地眨眨眼,皱了皱鼻子。
这应该不属于商业泄露吧?弗雷德暗自琢磨。
埃莉诺很想给他一拳转身就跑。如果她再了解一些麻瓜理论,就会知道这种心理被称作“可爱侵犯”。
可惜她没有。所以克兰多尔小姐一边脸红脖子粗地扯围巾一边谴责自己反应太过夸张,努力把视线集中于对方横跨鼻梁的那一片雀斑上,继续介绍。
“我给这个咒语加了个变形咒的后缀,相当于把他从嘴里吐出的空气进行了变形。”她没好意思说这也受了罗恩·韦斯莱的启发,“但是我的变形术一直很差!本来应该变成……”
她举起手小小地比划了一下。
“类似剩菜残羹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全变成那种颜色了。”
“所以我干脆又……变了点小东西完善了一下。”埃莉诺不安地搓了搓手,再一次涌起愧疚之情。科林看到褐色不明物体里冒出蛆虫的那刻差点跟着吐了,好在他们到底没有暴露。
弗雷德已经笑得喘不上气了。
“好姑娘,”他甜蜜地说,“这是我今年见过最最最精彩绝伦的变形术。”
他忽然止声,警惕地盯着门外。那个肉粉色的圆盘开始闪烁。
“有人来了。”他小声对埃莉诺说,轻手轻脚地把她拉到身边,光明正大地从袖里抖出魔杖。
他们靠得极近,弗雷德第一次发现她的上唇比下唇稍肉乎些,形状圆鼓鼓的。在被夜晚吞没的空间里,只闻彼此颤动的呼吸。
姑娘忽然迈出去一步,回头看着他,叫做贼心虚的人一个恍惚。他盯着她翕动的嘴唇,努力辨认语句,忽然头顶一凉。
克兰多尔把门打开一个小缝,迅速地溜了出去。
弗雷德总算撑不住了。他发现和克兰多尔在一起的时候,他居然才是更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