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天到了。埃莉诺梳理着爱德被风吹得歪向一边的羽毛,忧愁地想。卡瑟琳兴致勃勃地叉了一小把豆芽,企图投喂它。
爱德把头转过半周,拿后脑勺对着她。差点没头的尼克羡慕地看了它一眼,飘向长桌的另一端。
埃莉诺:“卡特,爱德不吃这个。”别这么用你不吃的东西!
“真是个有品味的小伙子。”卡瑟琳假模假样地称赞。
埃莉诺:“……”
她把掌心的几片绒毛伸到爱德面前,和它大眼瞪小眼:“宝贝,你最近是不是掉毛有点厉害——啊!”
爱德忿忿地叨了她一口,展翅飞走了。
脾气真大。埃莉诺腹诽道。怎么还听不得实话了?
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一周,她暗自排练好的台词都没派上用场。韦斯莱没再找过她。埃莉诺觉得自己该松一口气。是的,这就是她想要的,除了……
她转向正朝着她窃窃私语的斯廷森和布奇斯点头问好,两人明显吓了一跳,回以微笑。埃莉诺不知那笑容里的安慰意味有几分出自她的臆想,心里烦透了。
又是这样。她低头专注地摩挲杖柄上的花纹,脑子里全是一进教室就能看到的、两个挨在一起的红色脑袋,在想象中一个高压水枪式清水如泉给他俩剃秃,四分五裂飞沙走石清理一新……让韦斯莱预习中年生活。但凡视线略有歪斜都会滋生谈资。卡瑟琳正和她的小白鼠奋战,它似乎不乐意安稳地待在防护咒的区域内,企图突破她的围截往外跑——
“吱!”它成功地一头撞到埃莉诺给实验小鼠施加的防护罩上,晕了过去。面对同伴的悲剧,埃莉诺的小鼠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背对它,看上去颇为自得。
卡瑟琳:“……”
埃莉诺:“……”
埃莉诺:“现在你可以安心练习固若金汤了。”
她真诚地说,得到一对白眼。
上魔法史饱睡一顿后,埃莉诺溜到医护翼附近的教室,安心地开始新一轮的练习。她现在需要的是熟悉魔咒,还有——
她瞪着简给她的纸条:“附上无魔法人士的一点建议:魔法手段未必是最有效的。你爱的妈妈。”
道理她都懂,寄这么多麻瓜教材意欲何为!
她苦着脸从中翻出魔咒书,开始捣腾。
语言并不是稳定的媒介,从而用不同语言施咒时,基本无法实现效果一致。魔法产生在语言之前,也更在魔杖之前。一定程度上说,魔杖的产生和发展伴随着巫师对其过分依赖……
魔杖忽然在手心震了震。
埃莉诺:“不是在指责你!我发誓。”
她的伙伴尖端一闪,平静下来。
……大家倒都是怪有脾气的。埃莉诺遏制意有所指的趋势,对照着英法魔咒书,接着思索。
所以——无声咒是实战的必然趋势,同时多学点其它语种的魔咒也能出奇制胜,因为对手可能对此咒语的具体表现形式并不熟悉。但种种施咒失败记录也说明:手势、音节甚至施咒者的想象,都能左右咒语的真正效果。
她翻过面,无意识地揪着书的一角,忽地打了个冷颤,心虚地把它抚平。还好不是在图书馆!
这一页是……飞来咒。
她犹疑地举起魔杖。
飞来咒的本质是以施咒者当前所在位置为魔力锚点,在指定空间内召唤想要的物体。需要在脑海中明确施咒目标,若物品名称未知,可用“飞来飞去”代替。
那要是……魔力锚点放置在远处呢?
埃莉诺站在两列桌椅间深呼吸。琢磨魔咒理论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棒极了,拉文克劳无克兰多尔简直是一大遗憾;想半天也没个头绪时她觉得自己可能也会适合赫奇帕奇。现在她准备拿自己做实验的时候,总算想起:她已经在格兰芬多待了六年。
该说什么?埃莉诺·克兰多尔飞去?
她闭上眼睛,试着排除杂念。
讲台、讲台,霍格沃茨二楼靠医护翼的教室讲台……
“飞去飞来!”
一股强大的抓力凭空自腹部产生,狠狠地把她往前拽。埃莉诺只觉得眼前一花,毫不设防地砰一声撞上了木板。
埃莉诺瘫坐在地上,无声无息地张大了嘴,五脏六腑痛得仿佛搅在一处。魔杖掉在半道上,更糟糕的是——她好像骨折了,口腔里漫开铁锈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分体。长痛不如短痛。她打开手努力尝试了足足二十来次“魔杖飞来”,浑身冷汗干了又流流了又干,艰难地把自己弄到椅子变成的小滑板车上,挪去了医护翼。
四分钟后,她被庞弗雷夫人按在病床上仔仔细细地查了又查,在她严格的注视下愁眉苦脸地灌了两大瓶未知魔药——仿佛发酵三月的巨怪袜子泡地精唾沫。早知道她就说自己只是骨折……
埃莉诺向温柔的校医女士真心实意地道了谢,出门右转回到了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