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瘦削如皮包骨的王力就站在院门等她呢。
隔壁不远,方才她和那位大哥的对话,王力定然是全都听到了。
一见她回来,王力将她迎入里屋,低声交谈:“大人,您可千万不能听信他的话,张柱这人最虚伪,口中的话半句不能听。”
张柱想必就是肱二头大哥的名字了,任枉凝一遍想着一边点头。
王力看起来阴沉执拗,对情绪的变化却很敏感:“大人,您是不是不愿意为我实现祈求?”
任枉凝马上摇头,略带苦笑:“怎么会呢?魔尊大人专门叮嘱我一定要解决问题有结果,我才能回去复命。”
王力的眉头舒展几分,神态也轻松起来,眼睛望向虚空:“我就知道,魔尊大人也始终将我们放在心上。”
任枉凝一愣:我们?
王力再面对她的态度就变得恭敬许多:“那么大人打算如何做?”眼底是深藏的疯狂,就快按捺不住了。
任枉凝只说道:“既然你有证据,为何不去报……官?”
王力震惊又疑惑地看着她:“大人在说什么?报官?大人,莫非您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任枉凝被吓了一跳,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来她是……
王力:“大人是从哪个旧时代来的?现如今早就没有报官一说了。”
任枉凝:哦,还好,他只是以为自己是老古董。那还行。
只是他的眼神除了几分恭敬,又带上了更多的不屑:“如今是修仙时代,各大仙宗管理各自附近的城镇,不过是除除妖魔作乱之类的事情,哪里会管这些小事。”
任枉凝忍不住腹诽:那你就能拿这些小事拜托魔尊了?
王力显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十分自豪:“魔尊关心我等,亲自指派使者大人关心为我解决问题,魔尊伟大!”
她又升级成为使者大人了。
“话虽这么说。”任枉凝打断他的输出,“那你们这村里总该有管事的人吧?比如村长?”
王力的脸色刷地变得黑沉沉令人骇怕:“如果大人这样纠结,我不得不怀疑你对魔尊的忠心了。”
任枉凝不太赞同:“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一直喊打喊杀。魔尊……”
王力随手抄起墙角的扫帚打断了任枉凝没说完的话,他举着这把扫帚向她打来,任枉凝被迫躲避着被赶出门。
院门在她眼前重重合上。
虽然这个院门合不合都没什么作用,但任枉凝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你是什么意思?”
王力的眼睛如阴暗处的毒蛇,紧盯着她:“我不需要你来完成我的愿望了,您回去吧。我会一一禀告你的所作所为,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留在他身边为他效力!”
任枉凝有点懵,愣了数秒,想明白了,王力就是这样的人。
来之前,她自信满满以为不用多久就一定能解决这简单的问题,谁能想到,这看起来简单的问题实际上并不简单呢?
“看来,今天是回不了家了。”任枉凝轻声叹气。
既然两个当事人都无法沟通,那就只能找一些旁门左道。
任枉凝打定主意,在村子里四处闲逛,顺便打听一下两人的关系。村子就这么大,一丁点鸡毛蒜皮的事很容易就被传得人尽皆知。
八卦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人的天性。这点确实不差。
任枉凝轻轻松凭借自己带有欺骗性的外表和认真好奇的态度得知了不少消息。
比如,王力和张柱之间的梁子已经结了不知多少年。两人刚成为邻居,就看对方不顺眼,就为了一棵长在两人院墙中间的野草,二人都要吵一架,分分该是谁将这棵野草除了。若是有一人种的树越过了院墙到了另一人的院子里去,那更是不得了,必要天天小吵三天一大吵,甚至一整年都不得安生。
两人可谓是天生的仇家。
任枉凝就好奇地问了,那之前两人的这些小矛盾是怎么解决的?
八卦的人就告诉她了,解决不了!只能等下一个矛盾出现,他们自然就不会吵之前那件事了。
啊这……那他们为何不搬走?
村民表示:“嘿,这能搬吗?搬了不就是认输低头了?搬不了!”
任枉凝头都大了,这简直比她加班绞尽脑汁想词儿还要难。
再比如,张柱是极好面子的人,因此也是最适合借钱的对象,而王力则天天神神叨叨的,不经常出门,也不知道在漆黑的屋子里捣鼓什么,可怕得很,还有孩子说曾经听过从他屋子里传出鬼哭的声音。
直到晚霞时分,任枉凝才意犹未尽结束这次村子半日游。
听了许多两人之间的矛盾小事,任枉凝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两人就是冤家,调和关系是不可能调和的了。
魔尊给她的任务是让王力以后不会再祈祷这种事情,只要达成这个目的就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