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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不眠夜。

照着何易卓提供的建议,盛佳弟弟的房间已经搞得七七八八了。据说那孩子喜欢听音乐,初夏还打听了下什么音乐设备近来比较受少年人追捧,特意海淘了一台颜值不赖、价格不菲的唱机。

反正盛佳说了预算不限。

其实越到后来她越明白,盛佳找她这个外行,一来是信任她,再来,又是借着一个活计帮衬她呢。

初夏时不时会接些商业报告的兼职做,以前也有好几次,盛姐夫的公司要搞什么营销,盛佳就跑来找她帮忙写企划案。这种简单的东西,公司没人做吗?肯定有的。无非是朋友找理由给她钱。

这情,她领的。

下好单,为了拿人工资不心虚,她又上线播了俩小时。主播知道她是关系户,给她空了个助播位子,兢兢业业带她直播赚积分。

热热闹闹下播后,也没了睡意。她略一思索,坐床上,盘腿入冥。

又入长街梦境。那长街风光不似弦溪谷中貌,有着家附近的亲切烟火气。

一年多前的春节前夕,她因病住院。那是一段颠覆信念的日子,不知是大脑的规避,还是疾病或治疗的副作用,她不大记得起那时的细节。

一天晚上,巡房医生分了药,她吃下去没半小时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她幽幽然间走上一条长街,灯火喧嚣,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走近前去,发现一些人摆着小摊,一些人写写画画,一些人闲逛,一些人聊天。

所见之人,个个慈眉善目,人人嘴角含笑,相交诚诚恳恳,相处客客气气大家看上去都颇为惬意,像是赶一个悠闲的集。

那阵子被疾病折磨,她睁眼全是黑暗,闭眼皆是梦魇。这份无关乎自己的轻松热闹很让她心动,她紧绷许久的心终于被这轻松热闹的市井氛围感染,渐渐放下警惕,信步闲逛,在小摊贩前驻足把玩起来。

舒心舒体,流连忘返,一夜无话。

醒来回到现实,睁眼的一瞬又是头晕脑胀、世界灰暗。

彼时她以为是梦,后来才知不算是。

此地名曰善灵集市。这长街迎来送往的人,皆是方圆七里生活之人的善灵。那更明艳些的,是善灵存余更多的;那有些灰扑扑的,是被私心与恶夺取了部分至善原本明快的色彩。但也都是纯粹的善。

“就像同样是人,有的身子弱点儿,有的强健一些。”

那时有人如是告诉她。不知而今伊人安好?

最初用以纾解无法对外宣泄纾解的凄苦。后来精神渐好,她就像是回来探望故地老友一般,即便这故地每每易地,老友也时时更替。

如此想来,称这结境为梦境,倒也不错。

至于初夏,她尚未弄清,什么原因使得来此处的她,不是她那纯粹的善灵,而是善恶智合在一起的、全须全尾的完灵。

或许因为她以完灵出现,拧着一股纯粹善灵不曾有的狡猾,善灵集市的善灵们面对她时,多多少少会显得更乖顺,旁观去,倒像是忌惮和尊重。就像白船和守山人,他们的善灵也会冲破完灵的内心算计,真诚又恭敬地,对她知无不言。

她并不为此沾沾自喜,却也没什么办法。得到有时其实正是一种失去,得到了上位者的待遇,失去了拥有和享受单纯。

不过,这一点点不对等的状态,并不影响浸淫于纯善世界去感受舒适。于是,即便不为不得已的获取信息需要,她也偶尔来转转。

只是内蒙之行后,每每看到脖子上挂的白船给的熊牙项链,总有点心虚——人家当初是要拿项链跟她换宝石,虽说最终意外地没再强求,但她到底是在混乱中把两样东西都带走了。

多少有点儿不公平。

想到在善灵集市遇过白船,她近来就不大情愿来。今日再入集,实在是因为长夜难眠,闲来逛逛。

其实除了白船,曾经也有过一件事,让她对这里望而却步了好一阵子。

那时她刚掌握了冥想入善灵集市的方法,可以随心所欲地来;也刚从旁人那里了解到一些这里的规则,新奇地观察着验证着。

有一次,她去了一个水乡小镇采风,要了解奇闻异事,便想利用善灵集市,看看能不能遇见些爱讲传说的老人,或是些能言善语的民间说书人。

盘腿入冥,很快便身处于善灵集市的长街上,她挥手支了个字画摊,坐下来欣赏街景。

一个衣不蔽体的小姑娘在街上闲逛。她七八岁的模样,骨瘦如柴,又黑又小,一件过于肥大的、明显属于成年人的、脏兮兮的、橡皮色的短袖,套在身上当裙子穿,领口大得露出了半个肩膀,脚上也是拖着一双尺码不合的泡沫人字拖。

小姑娘一头长发片片缕缕地散在肩上,两团红扑扑的脸蛋上结着一层油光发亮的黑乎乎的垢痂,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善灵集市的至纯善灵们可爱之处常常在于,他们眼里皆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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