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娃娃是小丽的东西。”
见这个高个儿丹凤眼的帅哥已经在他面前站定，端起碗等他说话的样子，厨师也就不耽搁时间，直接开始走流程。
上来的第一句话，就让杜十旬忍不住又瞥了眼刚才被沈醉放在打饭台上的破旧玩偶。
“小丽最喜欢这种东西，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是住院的常客，我们几个医院的老员工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
“知道她喜欢娃娃后，每年生日礼物我们都送她自己做的玩偶。”
“论起来我们这里做玩偶手艺最好的反而是院长，他在从科室一线退下来转去行政之前，可是远近闻名的外科大夫，什么手术都难不倒他。”
“小丽住院的第七年，我们医院的口碑和生意反而是越来越差。”
杜十旬目光扫视了一下后厨与食堂的卫生，再想到刚才路过的走廊，要让病人在这种环境下住院，觉得口碑差、评价低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但厨师没有在意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继续说道：
“虽然经济拮据，不过我们还是找了些碎布料给小丽做了个娃娃，有一个员工叫小王，还特意找了两个和小丽眼睛颜色非常像的紫色玻璃弹珠，当做娃娃的眼睛放进去；这孩子可喜欢了，哪怕是晚上也要抱着睡觉，可直到有一天，她忽然就消失了，玻璃珠滚落在她的衣橱缝隙里再也无法取出，只留下这样一个失去眼珠的布娃娃给我们。”
说着，那个布娃娃的头自己恰到好处地偏了过来，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透过那对黑黝黝的破洞在看着他们。
杜十旬心想，经过这么一遭实际体验，不知道以后他是不是也能往恐怖片的方向发展了。
“但是我们都知道那个娃娃是留给谁的，所以我们重新交给了小王，告诉他，这个娃娃是小丽让我们转交给你的，你不要让它碰水，否则小丽会不高兴，没事多和它说说话，毕竟那孩子最喜欢你了。”
厨师的话即将说到尾声，脸上却咧开一个森冷开心的笑容。
“后来小丽果然最喜欢小王，把他一起带走了，让他再也无法回到这里，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话音落下，似乎有阴风吹过，还有一阵若有若无的轻笑回荡在食堂内部，好似那失去眼睛的布娃娃里真的有小丽灵魂，此时正发出愉悦清脆的笑声。
不过比起晚上“做梦”时看到的沈忘忧吃鬼图，这场面暂时还吓不倒他。
杜十旬端起那碗海龟汤，以正常的方式喝了第一口。
嗯……就是白开水而已。
他心里思索，脑海里也整合了一下刚才听到的内容，然后问出第一个问题。
“故事里的小王最后是被鬼害死了吗？”
虽然没有继续砍肉，但体型高大发福的厨师还手拿着砍肉刀，如果是心智不定的人和其对话，似乎总有一种下意识的恐惧；但杜十旬语气平稳，甚至还是在深思熟虑后，才开口提问。
厨师脸色阴沉地回答：“这不是故事，是存在于我脑海里的真实回忆。”
“但你的这个问题，要我回答，只能说‘不是’。”
不是的话，就迅速排除了灵异事件、鬼怪复仇这类选项。
与此同时，脚步声和电锯链条马达的转动声已经到了食堂门外，沈忘忧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手放在门外，然后其余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不同于常人的感知告诉她，门外不是一个活人，但也不是一个鬼怪，或许只是什么活动起来的机器，所以给她的感觉才会如此古怪，只不过现在视线受阻，她也不知道那到底长什么样而已。
在她背后的杜十旬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外面声音的影响，竟然还能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提问。
“这个布娃娃里是不是有窃听器？”
厨师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好像遇到了不简单的敌手。
人在惊恐的环境下其实是很难保持冷静专注思考，但这两个人从进门开始就相当冷静，不知道以前是不是也干过这一行，或者本身就是恐怖片元素爱好者之类的。
不过他们鬼怪的口碑可是和工资奖金挂钩的，要是没把他们吓到，那简直就是“扣钱”这两个大字明晃晃地砸在脸上。
要不是这段时间感冒生病的人员比较多，他刚才倒也不会和总调度申请有比较难缠的大型装置在外面装出有追杀者的假象来，可没有想到在危险逐渐逼近的时候，这小伙子还能敏锐地抓住刚才那个故事里的重点。
他沉着脸，秉着回答海龟汤时不能撒谎的原则，不情不愿地承认。
“‘是。’”
“那其实就差不多推理出来了。”杜十旬连第三口清水都没有喝，就得出了刚才那个故事的谜底。
他的语气不紧不慢，条理逻辑非常清晰。
“首先我问是不是鬼怪作祟的时候，你回答不是，那么就排除了因为灵异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