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几口气。
“你最近是又遇到什么事了吧?”周灵澈笑意依旧,盯着花九天,虽是问句,可语气却十足笃定。
花九天苦笑了下:“知我者你也。”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该怎么和周灵澈开口,思忖片刻才看着他认真道:“我给你打个比方。丝萝托乔木而生,乔木有根,丝萝有蔓,乔木愿以其茂庇护丝萝,可丝萝之延便要止于乔木。于丝萝而言,是幸还是不幸?”
周灵澈听完定定地看着花九天,虽是个比方,话中之意却不难懂。她自比丝萝,那乔木,是苏大人。而丝萝对乔木有情。她有此一问,是没有下定决心。转念之间,周灵澈已是另一重心境。
静了片刻,周灵澈专注地看着她,眼神一如初见时的澄澈清亮:“九天,苏大人是林相爷一手扶持起来的门生,如今又颇得圣上倚重。他的一举一动,落到有心人眼里,便是另一层解读。你心思透亮,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若丝萝有心,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花九天难得有些羞涩地笑摇了摇头,拍了拍周灵澈的肩膀,自己兜了个大圈子,周灵澈却能懂她话下之意。
“我过几日要去冀州一段时间。”周灵澈心下黯然,表面却故作轻松道:“你若不愿为丝萝,我可以带你一起去。”花九天起身朝校场门外走去,边走边回头做了个鬼脸讪笑道:“我先告辞了,等你回来,请你吃饭,给你接风洗尘。”周灵澈看着她的背影,心下苦笑,怕是再见面,她便是另一重身份了。
花九天吃过晌午饭,才回的苏府。一进内院,苏清宇不知从哪蹦出来,忙拉着她往里面走,嘴里念叨着:“姐姐去哪里了?上午如意坊的老板过来给姐姐量身材,连人影子都找不到。苏修大人请的王嬷嬷,在姐姐院子里等了快半个时辰了,姐姐再不去怕是人家也要走了。”说话间,已经拽着花九天到了院子里。
一位年纪约莫四十多岁,身着深蓝色素色绸服的妇人正站在屋门口来回踱着步,妆容稍有些夸张,脸上已有几分不耐神色。“王嬷嬷,姐姐到了。”苏清宇一边拉着花九天,一边朝里面人喊道。又猛得朝王嬷嬷的方向推了花九天一把,自己转身径直出去了。
花九天把这位王嬷嬷请到自己屋里去,倒了杯茶,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让嬷嬷久等了。”这位王嬷嬷看花九天好好一个女子,却做了一身男子打扮,心下已是十分的不满。再看这走路的姿势,落座的姿势,恐怕全身上下也就容貌还出色些。
怪不得请自己过来的大人千叮万嘱说这位姑娘性子倔,已被定了将来要做府上的妾室,让自己费心好好调教下。要不是看在银子比寻常官家多了好几倍的份上,她才不愿意等这么长时间。
花九天见这位嬷嬷只是从上到下打量自己,也不说话,也不喝茶。试探性地开口询问道:“嬷嬷有什么要教的?我洗耳恭听。”王嬷嬷见她一点做低伏小的姿态也无,暗自翻了个白眼,忍着性子道:“姑娘将来要做大户人家的良室,是修了几辈子的好福气。如今嬷嬷倚老卖老,说几句不中听的话,姑娘可别介怀。”
花九天握着茶杯正欲喝一口,闻言笑了笑,搁下茶杯道“嬷嬷请讲。”
“这第一条,就是要尊卑有序。主人是尊,你是卑。若有正室,要记得,夫人为尊,你为卑。时刻有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能让主人不高兴,要好好地侍奉。”王嬷嬷说到自己的专长,得意的道:“不能与正室夫人争宠,不能闹得家宅不宁。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平日里,吃饭时要在饭桌旁恭敬侍立......”
花九天心下怅然,想着尊卑有序四个字有些出神。看王嬷嬷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直接打断问道:“嬷嬷讲了这么多,我倒是没听出为人良室,有什么好来?”
王嬷嬷虽不满花九天打断自己,可听完她这一问,却有些兴奋:“姑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虽说为人妾者,规矩是多了些。可若是能早点生下一子,虽是小娘,日后这地位......” 花九天看着王嬷嬷神色,已是面若寒霜。
“嬷嬷今日教诲,九天记下了。嬷嬷请回吧!”花九天起身,已是在送客。王嬷嬷虽看她神色不善,可想到自己不过刚开始教,又怕惹了姑娘不高兴自己的银子没着落。忙换了副面孔赔笑道:“姑娘如今年纪浅,有些话可能不爱听。嬷嬷我虽是话糙.....”。
哐当一声,桌上的茶杯已被花九天轻拂到地上。王嬷嬷愣了下,打量花九天面色不善,忙起身低头退了出去。花九天反锁了房门,收拾了地上的茶杯残片。躺在床榻上,蓦地想起了师父。
师父待自己,总是比戏班里其他师兄师姐们严厉许多。戏文没学多少,学的都是《天策论》、《权书》、《六韬》等深奥的内容。平日里练功更是一点懒也不敢偷,有一次自己睡过头,在冬日里足足被罚跪了十二个时辰。自己气不过,一瘸一拐地跑去找师父理论,说自己一个唱戏文的学那么多做什么,师父只说了句:“你若觉得我教的不对,罚的不对,可以再换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