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将两袋垃圾放下,弯腰捡起地上的空塑料袋,看还干净,而且挺大的好装东西,就叠了叠拿到厨房装进放储物袋的盒子里。
出门前苏南问周学恺:“我下去扔垃圾,再去超市买盒鸡蛋,你一起吗?”
周学恺答:“我跟客户打个电话,亲爱的你自己去吧。”
苏南答“好”,塞上耳机,调出常听的播客,拎着两袋垃圾出了门。
除了鸡蛋,苏南还买了酸奶跟周学恺要吃的香蕉。都是很沉的东西。
回家开锁的时候,苏南心想周学恺会不会来接一下,但打开门没见到人。
她把东西在茶几上放下,听见卧室里传出他打电话的声音,这让苏南想起晚上回来路上,他妈妈又抱怨了句他为什么不试裤子,他只说忙。
他妈妈就说:“忙点好。”
苏南那个时候有一点不舒服,但具体为什么不舒服,她没想通。
周学恺因为创业,工作时间不定,周末、假期工作是常事,但不工作的时间也有大把,总之比苏南这个上班族相对灵活。
但无论如何,试一条裤子的时间总还是有的。
苏南只知道,她无法跟周学恺妈妈一样去想:他不做,是因为忙。
以及,“忙点好”。
苏南把买回来的鸡蛋一个个装进冰箱里的鸡蛋篓,把香蕉用水果盘装好,把厨房跟卫生间的垃圾桶套上新的垃圾袋,洗手,回到卧室。
唤醒电脑屏幕后,苏南发现有一封未读工作邮件,是一小时之前发来的。
也就是说,她离开卧室已经有一小时了。
苏南又工作了一阵,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便打算洗个澡。
走出卧室,苏南听见周学恺卧室里的已经没了声音。
然而就在这时,沙发上传来令她瞬间毛骨悚然的声音——
“好累啊,想躺下。”
苏南顿住脚步,大喊:“周学恺!”
周学恺立刻拉开门,看着苏南问:“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苏南问他:“你刚才听见屋里有别人说话吗?”
周学恺答:“什么?”
苏南道:“客厅刚才好像有声音。”
周学恺看了苏南一眼,斩钉截铁道:“没声音,你听错了。”
如果不是有牙刷杯跟蓝牙耳机谈恋爱的先例,苏南大概会相信周学恺的话。
但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先例,周学恺更加没法信任苏南的听觉系统。
苏南只得作罢,对他说:“我洗澡了。”
周学恺重新回了卧室。
但在进卫生间之前,苏南看了眼沙发。
装卡其色裤子的袋子是黑色的,装黑色裤子的袋子是红色的。
一黑一红的两个站起来的大纸袋,占了沙发一半位置,沙发另一半地方堆着杂物。这会儿两个袋子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丁点声响。
苏南进了卫生间。
吹完头发,苏南再次来到客厅,看向沙发上的两个大纸袋。
这一回,苏南无比确定,刚刚那声不是幻听,以及,声音就来自这两个袋子其中之一。
因为两个袋子的位置发生了变化。黑袋子倒下了,红袋子还站着,两个袋子把沙发剩下一半地方都占满了。
当然这也可以解释为一种直白的物理现象,但苏南想起一年前的小情侣。
苏南盯了两个袋子一会儿,它们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坐到沙发上,装作若无其事道:“我知道你们在聊天。”
苏南声音不大,周学恺又关上了门在卧室打电话,一定听不见她的自言自语。
苏南的努力竟得到了回应。
“你好。”
苏南确定她听到的是从红袋子里发出的声音。
苏南乘胜追击地打招呼道:“你好。”
顿了顿又改口道,“你们好。”
然后,苏南不确定地问:“你是、一条裤子吗?”
红袋子这时回答道:“对。”
黑袋子也发出声音道:“我们都是裤子。你为什么能听见我们说话?”
苏南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又好奇追问,“你们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两条裤子这一次都沉默了。
苏南隐隐猜测,可能她的问题涉及到了异世界的隐私。
但苏南没想到卡其裤子这时道:“可以,但不能被你们人类发现。”接着又似乎是在对黑裤子道,“我刚才动了动腰,是可以的,说明她不算人类。”
苏南对自己突然之间被开除人籍这件事倒不甚在意,但很高兴两条裤子因此对她放下了戒心。
黑裤子这时道:“我叫花花。”
卡其色裤子道:“真土。我还没名字,我想一想,emmm,我知道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