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作(1 / 3)

长乐坊的另一头,连接四方街,转角处开着几家做文墨生意的铺面,前面是迎客大门,后头是谧静的巷道。

清晨,两个寻常打扮的青衣少年走进巷子中,挎着长长的包袱,步履轻快,只是看着瘦弱了些,身子骨颇有几分女气。

巷子尽头是四方斋,专门做古玩字画生意,门前有一个书僮迎接,看样子等候已久。

少年拿出木纹对牌,书僮瞧过后,立刻将他们请上雅阁。

徐掌柜年过五十,一副国字脸,看起来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听书僮说何姓的东家来了,他放下纸笔,匆忙赶来。

“姑娘安好,匆匆前来,可是有新作要卖?”徐掌柜殷勤问道,看到二人的包袱,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

“环绿,将画拿出来。”为首的少年开口,是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

再一细瞧,还是能寻得眉目间的女子特征,纤巧的眉目,空空的耳洞,喉咙起伏不大,没有喉结。

环绿应是,利索地取下背上的长条布包打开,三幅画卷静静躺在其中。

徐掌柜将其接过,小心翼翼摊在书桌上,并列开来观详。

第一幅是《秋日赏菊图》,菊花姿态悠扬,在山石缝隙中悄然绽放,蝴蝶翩舞,画笔力道苍劲、雄浑生姿,轻嗅花开的少女姿态自然,容貌秀美,让人一见,便妄图同少女一般在花丛旁欣赏着菊花之美。

第二幅是《雀鸟归山图》,整一幅画中,仅仅只有山中一角,枫叶几片,更多的是留白,两只雀鸟,一只之露出半个羽翼,另外一只跟随它即将飞入山林,此画布局精妙,天地方寸之间之中,尽在留白之中。

“姑娘真是妙手,光看这笔力,就像是画了几十年的老者一般雄劲,非一朝一夕之功......”

徐掌柜惊叹到不知怎么说才好,只恨越苏是世家贵女,而今世道对女子多有约束,只能化名若清居士,不能以真实身份示人。

对于徐掌柜的夸赞,越苏并没多大起伏,她素爱作画,是生母婉娘所授,后又四处拜访当世有名的画家钻研技艺,时至今日才略有小成,却不得不隐藏姓名,通过卖画换取钱财。

倒不是缺吃少穿,只是有这技艺在,不用难免荒废,不如流传出去,相互学习,也好寄托些哀思。

婉娘原是大画师黎三让的女儿,因罪入狱,被崔太傅偷偷收留,她万没想到,自己天赋平平,女儿却青出于蓝。

越苏从不见买家,一切事务只由徐掌柜全权负责,这四方斋是何致远名下的铺子,几年前就送给了她,徐掌柜又是靠着何家吃饭的,自然守口如瓶。

二人正商量卖价,书僮上来敲了敲门:“掌柜的,王公子来了。”

徐掌柜一听暗道不巧,对越苏道:“姑娘,那求画的王公子又来了,若是姑娘不方便,可到隔间稍作休息。”

“无妨,照旧说我不愿出面罢了。”

越苏早就听闻有个王良王公子,每次来四方斋都只为若清居士墨宝,多次求见真人,许以重金。

曾有收藏大家言,近些年出名的画家寥寥,多是虚有其表,唯有一个若清居士可算得上名副其实,其画笔力刚劲可见傲骨,锋芒毕现颇显义气,定然是个志向高远、无拘无束的侠士,或是不爱慕虚名的隐世高人。

越苏闻言失笑,她没有刻意打造这么一个不落俗尘的形象,但也没让徐掌柜澄清。

想着越是离奇,他们便越不会发觉她的真实身份。

越苏将帘子拉上遮挡,脚步放轻,同环绿跻身于次间屏风后。

桌上一切收好后,徐掌柜开了门,迎面是一股凛冽秋风,冷不防一个寒颤,那传闻中的王公子带着侍从闯进来,书僮跟险些拦不住。

“王公子,这是何意?”徐掌柜自认为做的正经买卖,怎么如今客人居然还带着刀剑。

“徐掌柜,若清居士来了吗?”王公子问道。

他身着墨色缎子长袍,身材修长,面容硬朗肃穆,目光炯炯,声色却冷如寒霜,腰间别着一把短剑,未曾佩玉,让人摸不清身份。

听到这句话,越苏双眼微抬,屏气凝神不敢动弹,紧张之下,连额头间也渗出一丝薄薄的冷汗,只希望徐掌柜不要被人胁迫,说出她身份才好。

徐掌柜沉稳了气息,稍稍偏了身体,不想直面刀剑。

“居士不愿被过多打扰,只派了家中小辈前来,公子来的不巧,他刚走了。”

“是吗?”

“是呀,实在是不巧。”

嬴琅仍旧是冷笑着,眼神撇向了屏风后一角,若有若无的嘲讽:“那看来,王某确实与居士无缘了。”

徐掌柜露出几分尴尬,生怕他要进去搜查,故意挡在屏风之前,对他道:“上次您求画,我托人转述他,居士已令人将画作送来了,公子请随我到楼下观赏。”

徐掌柜满脸笑容,做了个请的手势。

越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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