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支着。
“哟哟。是两位老板娘呢!”
四邻探寻的目光不减,低声谈论着两位厨娘,恰逢年轻的那位转头,众人心下皆是一凉。
“好好的姑娘,怎的脸上生成了这样,可惜了……”
年轻的厨娘面上有着面积不小的红色疮疤,因着厨娘行当最要整洁,竟是连一丝偏遮的刘海都无,就这般毫无遮挡地露在众人面前。
她似乎早已习惯了人命初次相见的这般目光,远远投来和善的微笑,待桌子摆好之后,同年长些的那位,一并挽着手往巷子深处来了。
“诸位老板,我姐妹二人初来乍到,面馆不日开张,今日大家若是有空,还请赏脸光临替我们把把关,我们从南边来,也不晓得手艺合不合临州的口味。”
做生意最讲究和气生财,厅后巷并不宽阔,开不起什么规格的食肆酒楼,这样的面馆倒是适宜。左右大家的营生都不同,要是面馆生意好,连带着周围人气也旺,大家求之不得。
这般一举两全的事情,几位掌柜在两位厨娘左一句盛情邀请,又一句今日免费的劝说下,也不多做推辞,就将面馆里头两张桌子坐满了。
不多时,照例是鲜香醇厚的鱼汤打打头阵,顺滑劲道浇头酥脆的鱼松面打底,甫一上桌,就收获了一致好评。
“我就说方才闻见的香是什么,原是这般讨巧的做法!”香烛店的老板吃得满嘴油光,拍着胸脯保证,“要我说,妹子你这面在临州城绝对是独门一绝,等来日名声打出去了,厅后巷的这些老伙计们,可就靠着你沾光了!”
宣幼青故作难为情状,道:“大哥莫说这样的话,小本生意,能糊口就不错了,哪还指着什么名声。”
香烛店老板一排桌子,神气道:“你这话可就说错了!别看咱们厅后巷名不见经传,可有着最要紧的一项优势你还没瞧见呢!”
“大哥的意思是……?”
“嗐,你想想,咱们这条街,叫什么名头?”
年岁稍大一些的那位厨娘要内敛些,嗫嚅着道:“就是厅后巷啊。”
香烛铺的老板来了劲儿:“我且问你,这‘厅’,是何厅?”
“官家……官家的坐粮厅。”
“那不就对了嘛!”香烛铺的老板一拍手,“古人有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厅后巷背靠官家地界儿,吃的就是这一口便利的嘛!”
宣幼青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香烛铺的老板肥短的指头一扬,冲着码头的方向,激昂道:“这大运河什么来头,咱们大晅的命脉不为过,每年多少皇粮米面从南边运来,都从咱这儿入的仓!旁处那些都是成不了气候的小打小闹!咱们临州城的可是皇仓!国仓!漕船入临州,官衙门里头那是忙得人仰马翻,厅前长街道码头那一段路隔三差五堵上一回,少不得要从咱们厅后巷走呢!”
宣幼青敏锐地抓住关键,问道:“连官老爷也会从此处走?”
一旁的老板搭腔:“那可不,就算咱们坐粮厅厅丞大人的马车,我也在此处瞧见过好几回呢!”
宣幼青轻轻抚了抚心口:“这样大的官儿,我们姐妹的摊子支在外头,会不会冲撞的大人们啊!”
香烛铺老板大手一挥:“不碍事,这几日妹子你就勤快些,多往门口坐坐,官家的马车咱们都熟,指给你认过几回,就都记住啦!”
招待好一周的四邻之后,厅后巷被缓缓下沉的日头镀上了薄薄的金色。
宣幼青闭了门,到后厨一起搭手收拾,正干得起劲的锦娘说什么都不远再让她出力了。
“宣家妹子,要是再麻烦你,我就说不过去了。”她手上擦抹的动作不停,额头虽累出了薄汗,却掩不住面上的欢愉之情,“老板娘远在淮州,我男人出事之后还惦记着我们母子,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没想到还专门劳动妹子你来教我手艺,你就是我们家的贵人,可不能累着了!”
宣幼青此行出门,并未交代自己的身份。眼前锦娘的男人从前也在水上讨生活,她还在船上摇橹做生意的时候受过人家恩惠,后来她靠酒楼发了家,再想报答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前月才打听到孤儿寡母回了临州城娘家日子艰难,正好她此行北上,便在这处择了一间铺面。
教习手艺是真,伺机探查坐粮厅的机会也不能白白浪费。
她琢磨者白日临街老板们所说的话,对锦娘道:“锦娘,今日街坊邻居的评价你也听见了,我可没唬你吧?”
锦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都是姑娘教得好。”
“但做生意光靠口味一项还不够,揽客的功夫好了,那才是锦上添花。”
锦娘抿了抿唇,她自知没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往前总躲在自家男人背后过日子,时日一长,出门同外人说话总是怯怯的,今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同街坊搭上话,还险些结巴。
宣幼青看出她的为难,安慰道:“出门在外张嘴吃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