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鱼江离正尝试,做出一把最锋利的刀,为了成品他几日几夜未曾合眼,直到刀柄完美的被他握于手中,连一点儿瑕疵都没有,鱼江离松了一口气,唯独上面差了一枚长钉。
鱼江离赤红的眼睛,对视着刀柄处的黑洞,紧接着手从天明拿着的袋子中,谨慎的取了一枚钉子。
长钉到手,鱼江离松了一口气,奈何眼前的视线越发模糊了,几次下来他甚至觉得,穿钉子竟比穿针还要费力,心口内更是慌乱的,如濒临溺死之人般不安。
天明见状在他身边劝道:“王爷,您还是去睡会儿吧,不差这一时,您的身子一直在发抖。”
鱼江离深吸了一口气,才不让声音打颤,“你下去吧,不用在这陪着孤了。”他说完依然执着于,如何更巧妙的固定那枚长钉,“孤只差一点儿了。”
天明担忧的站在原地,这个过程他早已历经了数遍,良久他开口回道:“属下退下了,王爷您早些歇息。”
鱼江离没有抬头,但他的手抖得厉害,他们...说花凉要成亲了。
穿钉子是最简单的步骤,鱼江离试了几次未果,他紧紧的抓着刀身一言不发。
终于他抬头看了看天,时辰大概是卯时,他惊恐的低了头,满院子横七竖八的刀,每一把皆是他打造的精品,唯独刀柄上缺少长钉。
鱼江离不愿放弃,他眼前是花凉穿着嫁衣,缓缓向他走来的模样,今日她的盛装笑容,皆是为了别人。
鱼江离终于察觉,自己就要彻底失去她了,他咬着下唇闭上了眼睛,长钉错开了刀柄,砸入了他垫在刀下的手心,强烈的疼痛感传来,他跌坐在地上泪流不止。
这世上从来没有最完美的刀,即便真的造出来了也是千篇一律,他恍然明白,自己弄丢了最贴身的刀,一把可以给他勇气力量和安全的刀。
他尝试阻止眸子中的泪,可它们并不听他的,肆意的打湿了他的衣裳。
没过多久,他的身边站了一个人,来人猛的抓住鱼江离的衣领,将他猝然提了起来,“你这是何必呢,你再这样,我可不管你了。”
鱼江离鼻腔一酸,紧接一用劲躺到了地上,“孤错了!”
来人本想多说他两句,视线陡然落到了他的手上:“你的手受伤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如此不小心?”他责怪了一声后又关心道,“我要拔钉子了,你忍忍。”
“孤自己来!”鱼江离眉心微皱,另一只手猛扯下,钉子落了地,连带着他的眼泪,“好疼!”
来人没回应他的话,却扯了自己的衣裳给他包扎,伤口处打结后,又跟他一起躺了下来,两人一同目视着上空。
鱼江离扭头,盯着来人的侧脸,“谢谢你,只有你愿意陪着孤胡闹。”
鱼江离说完又凑近了来人,靠在来人的肩膀上哭了个痛快,“天要亮了。”
“你还有个王爷的样子吗?别把鼻涕弄我一身,我这可是新衣裳。”凌寒皱眉又不忍心推开他,“算了,你哭吧!”
“不是已经撕坏了吗?”鱼江离吸了吸鼻子,“孤平日甚少哭,见笑了!”
“少来!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凌寒叹息了一声,“花凉巳时大婚,你...去吗?”
“不去!她没请孤...”,鱼江离委屈的像个孩子,“你是来嘲笑孤的?”
凌寒有一丝动容,“鱼江离,我有资格嘲笑你吗?我就比你多了张请帖而已,不过没有请帖是进不去,要不...”
鱼江离嘴硬道:“孤不要!”
凌寒瞅了他一眼,“我是说你要不要爬墙啊?”
鱼江离不说话,凌寒也跟着安静了下来,两人就这么静默的躺着。
这两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郁微宁生的是女儿,被太后狸猫换了太子,太后杀了知情的人后,又把刀举向了郁微宁,被鱼江离护住了,他在北煜州时,便答应了花凉护郁微宁周全。
一切尘埃落定后,鱼江离终于下了决心铲草除根,然而赵祈依然没有供出张桥,就在他焦头烂额时,当初沈安吞没灾银之事,查出了知情人。
鱼江离便和苏旭,联手生擒了和赵祈勾结的张桥,也就是宫内的那只“鬼。”
张桥坦白,宫内原先的刺客案,全都是自己为了逼鱼江离,完成大业谋划的。
抓了张桥和其身后的党羽,有了太后的懿旨,清羽的将士们被妥善的安置了,乐晏被还了清白,只是依然不愿回朝,坚守着尽责的太守之职位。
鱼江离正想着往事,却被凌寒打断了,他把请帖塞给了自己,“你去不去看着办吧?”
鱼江离盯着请帖上,花凉和新郎的名字发呆,沉默了一晌,他望着凌寒道:“你去哪?”
凌寒回头,“衣裳坏了去不了,随便走走。”
鱼江离想到了两年前,他和花凉在那棵老树下拥吻的场景,她早已认出了他,或许在他说他叫江离的时候,亦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