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江离慌了,他慌忙的从楼梯上跑了下来,逮着店家便要问个明白,此时店家正在盘账,被他猛然冲过来吓了一跳,“王、王爷怎么了?”
鱼江离怒问道:“孤让你看着的人呢?”
“不是在房内吗?”店家一头雾水,“...不在?”
鱼江离扯着店家后脊的衣裳,语气阴冷骇人,“在哪?”
店家闻声赶忙往二楼跑去,着急的过程中步伐踉跄,鱼江离紧跟在他的身后。
店家到了门口还想着敲门,鱼江离已在他的屁股上狠踹了一脚,店家连滚带爬的跌入了房内,他的眼睛四处打量了一遍,这才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了。
“王爷,小的只是打了一会儿瞌睡,不知道人去了哪里,您、您饶了小的吧。”
“废物!”鱼江离从地上抓起了店家,“派人给孤去找!”他说完停了一息,“悄悄去找!”
“是是,小的这就去!”店家吓得屁滚尿流,踩得楼梯咯吱响,末了,传来了滚下去的声响。
鱼江离绝望的坐在床上了,他的手抚过花凉躺的位置,床铺早已没了温热的气息,花凉的物品全都不见了,看来她早就离开了。
鱼江离的心七上八下的,这时他的手又摸到了一个硬物,他怀疑的起身查看,才见是他送花凉的那支簪子,正稳稳的放在床上,鱼江离拾起了簪子一言不发,他的神情可怖的吓人,紧抿的唇苍白哆嗦。
——
花凉离开了鱼江离,似乎无法适应这种割舍,总会不自觉的掉眼泪,亦或坐在屋檐下发呆,素荷和衣容轮番陪着她,花凉只得强挤笑容应对。
只有花凉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血淋淋的剥离感,总会撕扯的她的五脏,彻夜难眠。
一段时间内,她甚至总会在夜深的时候,梦回他们的大婚之夜,鱼江离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眉眼间是自己期望的温存,只是顷刻他便伸手扼住了她的颈,窒息的感觉强烈真实。
花凉醒来已是大汗淋漓,她便会出门坐在门槛上望着月,近日,她的眼睛越发模糊了,就如那个少年的气息,皆在一点点消散,她最依靠的人变成了她的梦魇。
说来也怪,花凉每次都能察觉是梦,可即便梦中他伤害了自己,她依然会想念他,控制不住的回忆。
世间万千的琉璃梦,且不说梦中轻易闯入的人,亦或是自己悄然入了别人的梦,皆是万千执念缠绕成的银丝线,慌乱中打了结,注定此生纠缠。
白日里,花凉头上戴着乐竹给的步摇,少女每次低头侧目,那上面的小鱼,便会肆意的晃动着,花凉想鱼江离的日子开始变少了。
郁微宁来信了,只说了自己一切安好,而花凉的事,她或多或少听了些许,她没有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却还是为自己,当时没有送上贺礼而自责。
最终,郁微宁问到了花凉的住处,让人送来的华丽布料,只称因身子日渐不便,留着布料也是浪费,就这么整车的拉给了花凉,花凉倒是客气的收了下来,花凉感激身边的每一个人,她们小心的维护着自己的自尊。
花凉破碎的心,因女孩子间的温暖情谊,逐渐修复,她接受了失去鱼江离的事实,她爱笑了,也偶尔还会拿此生不嫁来打趣。
花凉似乎放下了鱼江离,虽然也曾幻想过一场偶遇,亦或像梦中一样,被他扼紧了喉咙,她依然会凝视他,低声问道:“你还好吗?”
花凉偶尔会听到旁人谈起鱼江离,然而这种偶然也越发的少了,那个曾经醉卧沙场的提剑少年,如同秋日的雾,风轻轻一吹便散了。
天气转凉,花凉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
鱼江离找了花凉一阵子未果,更让他无奈的是,乐竹把他盘下来一年的客栈,以低价转租给了一个男人。
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总是扯着黏腻的嗓子,在客栈一楼喝酒吆喝,长此以往鱼江离也就不去了,幻想花凉会回来的念头落了空。
没了花凉,鱼江离的心再不得安宁,总是可她从不入梦,大抵是因为恨他吧,鱼江离喝了一大口酒,无所事事。
直到某日,鱼江离在午时喝醉了酒,恍惚看到花凉上前,她的手探上了自己的额头,语气温柔,“大鱼,你这是怎么了?”
鱼江离当即捉住了她的手腕,“花凉是你吗?”
花凉答:“是我啊,你怎么了?是遇到烦心事了吗?”
鱼江离陡然惊醒,她那么讨厌他,又怎么会叫他大鱼,果然一瞬后,她的裙决已经消失在了门口处,他跟着追了出去未果,回来发现桌子上,是两人没喝的合卺酒,那是他的执念。
鱼江离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渐暗,可他的心却跳得极快,他真的好想她啊,想到整个心口灼热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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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换了衣裳,准备出门转转,哪怕只是一场梦,他也觉得花凉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