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电闪雷鸣夹杂着暴雨,冲掉了以往的闷热,难得的清爽,花凉浑浑噩噩的走着,内心越发凄然,她的头发因为狼狈的逃离,散落于身侧,发顶的簪子也不经意的掉到了地上。
花凉本无心去管这些身外之物,直到她忽然想到了,鱼江离曾送自己的那支簪子,木簪最是怕雨水,她惊恐的摸向发顶,确认真的掉了之后,便慌忙折返了回去。
雨夜的光线甚是微弱,她低着头无措的徘徊于雨中,找了一圈未果。
大雨如注,蝉鸣声渐小,花凉面颊上的雨水混合着泪水,遮住了自己难堪的模样,发丝凌乱的贴于脸上,喜服的裙决沾染地上的泥污,鞋袜淌在水中,早已湿透了底。
湿衣贴身的黏腻触感,让人无能为力,那支簪子究竟在哪?花凉的内心涌起了巨大的无助感,终于她蹲了下来,小声的抽泣着,无尽的委屈配合着府内灯笼上,贴着的红色喜字讽刺意味十足。
不远处隐隐传来打斗的声音,因该是闹洞房了吧,花凉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不堪,她想要逃,却被地上风刮下来的树枝绊了一跤,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手擦破了皮。
这一跤摔得不轻,花凉艰难的动了动腿,才双膝跪地支撑起自己,眼下她的脑子里只有那支簪子,那是她和他之间的唯一的牵绊。
——
寝殿内,鱼江离见她跑了出去,紧绷的身子失去了重心,整个颓然跌落在椅子上,指骨泛白失去了血色,手心的伤口凝结成了痂,眸子颤动着,泪水缓缓而落。
这时,殿外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这种敲击的暗号是陆白,“王爷,赵祈上钩了,您还不出手吗?”
鱼江离慌忙擦掉了眼泪,“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声音带了浓重的鼻音。
陆白听出了鱼江离音色异常,他没有多问,快速的绕回了大厅,他们演的这出戏,最对不起的便是花凉了。
鱼江离盯着桌子上花凉的那杯酒失神,他明明可以和她喝完合卺酒的,只是他怕自己心软,才着急了。
鱼江离打开了门,大殿他已经布置了天罗地网,只差最后的收网了,他所有的愧疚都将有个交代。
只一瞬他竟听见了窸窣的声音,他往前走了走,瞥见了雨中的少女,他不是让墨色护她离开的吗?为何她在这里?墨色又在哪里?
鱼江离踟蹰着,抬眸凝视着大殿的方向,紧接着又把目光,移到了少女的身上,他闭上了眼睛,一瞬凌厉的睁开了,脚步毫不犹豫的往花凉跟前走去,他望着趴在地面上的人,黯然神伤。
花凉愣了一息,才瞅见眼前站了一个人,光看鞋子已知晓了来人,还未等她反应,便被他从地上捞了起来,“你怎么还在这里?”
花凉委屈的撇了撇嘴,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她委屈道:“我、我应该去哪里?”说着话她抬头看向了鱼江离,“你松开我!”
鱼江离神色恍惚,“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下雨你不会找地方避雨嘛!”鱼江离的语气带着着急的埋怨。
不是说好了她一出去,墨色便会接应的吗,鱼江离环顾了四周没有一人。
鱼江离心疼瞧着花凉,“这地方不宜多待,孤送你出去!”
花凉却挣脱了他的手,踉跄着往前跑去,陆白再次匆匆前来,“王爷,出了大事了!”直到他看到了这一幕,嘴巴一张一合只说出了:“您...”
鱼江离盯着花凉逃跑的背影,“陆白,孤信任你,你尽量去拖住他们,孤会去找你!”
陆白着急道:“啊?王爷您去哪里啊!”陆白的话没说完,鱼江离早消失在了夜色中,陆白跺脚后再次冲回了大殿!
鱼江离终于追上了花凉,他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扯差点抱住她,“你要去哪?孤送你!”
花凉的心被伤透了,“鱼江离你松开我!”花凉想要挣脱,可鱼江离的力气太大了,她唯有提高了音调。
一个人影从旁边的游廊闪了过去,鱼江离捂住了花凉的嘴巴,把她逼到了墙角处。
鱼江离蹙眉低吟了一声,“啊——”,原来是花凉咬了自己的手指。
那个黑影听见声响,又折返了回来,鱼江离的耳朵动了动,他的手依然没有松开她,花凉倒也不客气,猛得抬脚正中要害,“放开我!”
鱼江离的脸色惨白,腰也弯了下去,他察觉了人影的靠近,他的手放在花凉的后颈,只一拉她便被自己拥进了怀中,“嘘!”
花凉愣了一臾,又抬脚踩了鱼江离的脚上。
鱼江离的面色痛苦,他低声对怀里的人道:“你...就这么恨孤吗?”
花凉崩溃道:“鱼江离你到底有完没完!”
推开她的人是他,这一刻不放手的人也是他,花凉的眼泪还在流着,可是他身上的气息,熟悉的让她不愿躲开,她只想为自己鸣不平,她卑微成这个样子,他还在戏耍她。
花凉再次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