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还有何吩咐?”上官浅又问。
他执起她的手,轻轻揉捏她指端,“本是执笔弈棋,疏于女红的手,而今困于角宫之中,究竟是受苦了。”
她女红生疏,针脚歪斜,的确是拿不出手的,“执剑与执针,都讲求熟能生巧,收放自如,我乐在其中,不觉辛苦。”
“我此次离开宫门,少则几日,多则几月。”宫尚角道:“外事吩咐金复,内事派人去找大小姐。你若见了远徵,代我告诉他,他已经做得很好。”
她心上欢喜,“公子宽心,我定当不辱使命。”
宫尚角顿了顿,轻轻抱了抱她,他稍微靠近,便贴上她的小腹,故而不能再用力,无法抱得更紧。
“照顾好自己。”宫尚角说罢,又寻了她的嘴唇厮磨。
自从宫远徵去了后山,他与她便比从前更为亲密。上官浅恍然间生出些许错觉,就好像他对她恋恋不舍,并不愿与她分离。
“公子。”她的声音被他揉碎在唇齿间,“角宫清冷,你早些回来。”
“好。”
月缺月又圆,短短半月,上官浅便收到了孤山派送来的物件。
金复奉命在角宫值守,见夫人自木匣之中取出一只袖弩,扣动关节缚于手腕上。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弩箭冲出花窗,竟然张开三只鹰爪钩,抓住一只粗壮树枝。
上官浅反复拨弄机关,袖弩精巧,故而抓力略有不足,但也不失为远程防身的利器。鹰爪钩“嗖”地一声收回,扣合一处,稳稳卡在袖弩之中。
金复犹豫要不要告知角公子,他前脚刚走,夫人便每日在院中舞刀弄枪的,哪里还是先前洗手作羹汤的模样。他又观察了一会儿,见夫人洗净了手,便亲自去下厨。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盛夏傍晚,雪宫却寒气逼人,昨夜落了雪,今日道路结冰,愈发严寒。自上一次下水,宫远徵已经在寒冰池边坐了十天。以他的内力修为,再下水一次已是极限,况且这池水并非凡物,上一次不仅皮肉冻伤,连精神和意识都几近模糊。
况且他运气不佳,捞上来的第一个盒子空无一物,如果第二个还是空盒子,这第一域的试炼将功亏一篑,以失败告终。
他仰首躺倒在冰天雪地之中,无可奈何地唤了一声,“哥!”
正在熬粥的雪重子手下一顿,“他中气十足,看来内力有余。”
金念眼见徵公子从意气风发到萎靡不振,百年一遇的毒药天才,这些日子遭受接二连三的打击,近乎崩溃。
“你去帮我采一朵雪莲过来。”雪重子吩咐。
“是。”金念道。
“极品雪莲。”他又补充。
金念面上一喜,连忙照做。
宫远徵闭上眼,仿佛有人在他耳边说:“角公子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睁眼去看,便见上官浅蹲在近前对着他笑。果然天气太冷,容易出现幻觉。他伸手去握她的手,她抽手离去,对他说了一句,“宫远徵,你起来。”
“若是换作数月前,你已经通过了第一域试炼。”
宫远徵一个激灵坐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又下雪了,上官浅的发梢与外衫皆落了雪。这不是做梦,他连忙褪了身上的大氅给她披上,“你怎么来了。”
毛茸茸的衣领衬得她脸色愈白,下巴愈尖,她居然还瘦了。
上官浅笑道:“出云重莲之中有一枝并蒂莲,角公子要我来问问你,这花……该如何打理?”
“如何养?双生花嘛,就像双生子一样,同以前别无二致。”宫远徵道。
“如此复杂,也不知多久才能学会。”上官浅柳眉颦蹙,不时望向房中煮粥的少年,“事关重大,月长老送了手书来雪宫,我可能要在客房住上几日。”
饶是宫远徵没想过舞弊,此时也知道了她的来意。
“寒冰池水,冰冷刺骨,夺人性命,唯有依靠强大的内力才能潜入池底。池底虽是温热暖流,可是下面有三个盒子,只有一个藏有雪氏家族的秘笈,得到此物方可通关。”宫远徵道:“若我下水一次,一一开箱,秘笈难免被水浸泡。而我已经下水一次,取得一个,却是空箱。”
上官浅听罢,沉吟半晌,“你猜测三个盒子皆空,却又不敢赌。”
宫远徵点头,所以这些日子他在思考,若换作是哥哥在此,他会怎么做。他一定不会碰运气,而是将三个盒子都拿上来。
“我带了些小食糕点。”上官浅转身向雪宫方向,“要不要尝尝。”
“要。”宫远徵跟上她。
“哪里受伤了?”她又问。
“我没受伤。”
“寒池冻伤。”她道。
她是如何看出他受了伤?宫远徵低头一笑,快步跟上与她并肩,“我哥怎么没来?”
“角公子要务在身,不久前出了宫门。”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