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这个怀抱,没有人能拒绝在痛苦缠身时能有人抱着。
但我早已经长成令自己鄙薄的大人。
有一些事情我早该去做,不知名的情绪却困住我的脚步,让我放弃掉了某种被他亲手给予的窥探秘密的权利。
现在我可以试图反悔,然后抓住它。
我的疑惑总要得到解答。
我捏紧了魔杖,悄悄地指向他。
“摄神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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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选择性避开一些东西之后,我看到了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蓝色眼睛,和一张总是严肃不耐的静默的脸。
关于那个黄昏。
其实很多事情早就有迹可循。
他愿意接纳我的闯入,近乎温和地听我不讲道理的废话,告诉我他不会对我的经历另眼相待。他总是急着让我变得更好,那些我跪地喘息时落下的毫不留情的批评和嘲讽,更像是不太高明的激将法。
也许他正在乖戾而安静地拿我的来处禁锢着自己,我的每一句喜爱和夸赞,都像是缠住他的关节、侵占他的自由的线。
也许我正是提着线的人。
我被推离了他的意识。
斯内普退后了几步,他的魔杖仍然安稳地拢在袖中,看上去并没有拿出来对我施几个恶咒的意思。
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挤出一个笑容:“先生,我们聊聊吧。”
.
我们回了他的办公室,地窖很昏暗,他点亮了灯火。在光亮中,他眼里的情绪变得鲜活。
“三十分钟后,我还有今天最后一节魔药课,小姐。”斯内普挑了挑眉,道,“所以请你放弃掉你那令人头疼的说话方式,把你要说的话明白地表达出来。”
我抬起眼,轻声说:“那好。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西弗勒斯.斯内普,我请求你宽恕自己。”
斯内普僵住了。他放松的姿态好像被这句话彻底打破,在寂静中,我感受到他的愤怒和痛苦。
但他笑起来:“哈,让我们来听听这位小姐又在说什么没人欣赏得来的笑话——”他止住笑,凑近身盯住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以为你看过些什么,就能来对我指手画脚——”
我平静地望回那双眼睛,心下却很松弛。他不再是个孤弱的少年了。我想,或许在某个敲不开门的雪天,他安静地坐着,雪花落在他的衣袍上,他的头发变得很湿润,他的心在风声中缩成一团。
那时候,他能感受到正在向他逼近,又强迫他妥协的未来。
他早就长大了啊。
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先生,看清楚,我的眼里没有怜悯。下面还有很长一段话要和你说,不爱听也请你忍耐。”
我:“在这些日子里,你把我当做你的责任吗?”
并不需要他的回答,我自顾自地接着道:“你知道有人会为你而来,你知道她也许会为你流血、牺牲。但你不知道她是谁,来自哪里;你不知道她会有怎样的发色和眼睛;你不知道她是否会真诚地爱你……但你厌恶再有人因为你而死去。”
他指尖攥得很白,眉深深地蹙起。
我:“你在试图挽救这个预言里模糊的结局。你教我黑魔法防御,一边希望我学会一切,一边恶狠狠地嘲笑我的弱小。你想要我自保,又希望我对你生厌。你也许在想,厌倦他吧,他只是一个阴沉,刻薄,毫无同情心的人,请不要再自以为是地一口一个爱他。”
我:“最好走得远远的,别再待在这个该死的地方。”
他绷直脊背,死死地盯着我,眼里翻涌着郁色。
我:“你把我当成责任。你规束自己适当地对我好一些,但不要太好。也要偶尔坏一些,说不定我会受不了走掉。”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时候,他放松了力气,疲惫地靠回椅背上。
“真聪明,”他说,“我真讨厌你这样用错地方的聪明。”
我站起身走近他,伸手碰了碰他眉间的纹路:“西弗勒斯,生命是一个感受痛苦的过程,”
“你对待磨难时表现已经足够好。无论你曾为什么而忏悔,你始终是自由的。”
“你不是我的傀儡,更不是你自己的。”
我感到有一些松软的东西在安静中发酵。不一会儿,他站起来,脚步很轻地走了。
“时间刚好,小姐。”
“……今晚你可以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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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重新睡回那张软和的大床时,小v快乐地把尾巴摇成了虚影 。
“终于不用陪着你发疯了。”它踩了踩被子,欣慰地说。
而我终于痛快地洗了澡换了衣服——天知道只能用清理一新打理自己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所以这个惨痛的教训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小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