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声,一把扑上她爹,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爹明显被扑的晃了晃,人也愣了愣,两只手僵硬的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囡囡,侬咋啦,没的事吧?呛着水没?”
“没呛!”
“个么(那)就哈(好)。”她爹拍了拍她的背,见她没松手的意思,“侬哪能(怎么)了?有勿有事情?”
“没事啊,我爹我不能抱啊!”
“……”她爹试探了句,“侬是伐是想要我背?”
宋利之眼睛顿时亮了,“可以吗!”
——她那现代爹腰肌劳损,而她这民国爹的肌肉如此健硕,看起来背个九十斤的她不成问题。
“来。”她爹扎了个马步,“上来。”
“好嘞!”宋利之相当利索的爬到她爹背上,“咯!起飞咯!!!”
父女俩一路塌着青石板,小跑回家,刚穿进弄堂,就和她娘迎头撞上。
她的古俑娘双眼通红,衣服盘扣不知道什么时候歪了,脚上的鞋都没踏进脚里。
相当心大的宋利之嬉皮笑脸相迎,结果一声“妈”还没喊出口,巴掌就来了,她连忙从自己老爹背上跳下来,“哎哟哎哟……”
她娘不依不饶的,边打边带着哭腔骂,“侬个讨债鬼、闯祸胚、拆家棚、小搨皮……”
“妈妈妈,我的亲娘,娘诶……爹!爹!救救我救救我!”
她爹正把蔬菜放进厨房,闻言连忙出来,“翠芬,别打咯,别打咯!”
她的民国娘叫翠芬啊!宋利之听了哈哈大笑,翠芬不知道她笑个鬼,“侬这一栽,侬个衣服哪能穿到学校去!我跟侬爹好不容易攒了一个月工钱给你买的新衣裳!让你上学穿!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爱惜!你!你简直要气死我了!”
“娘,娘,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得赶紧换身衣服,我上学要迟到了,那个、那个爹,能不能送一下我!”
她爹一口应下,“我去隔壁老李家借个自行车!她妈,你赶紧给囡囡找个干衣服,回头发热就不好了!”
“她瓷实的很!换什么衣服,就这么去,第一天就晚到,先生的印象都差得要死了!”
她爹还想劝,宋利之已经一拍脑袋,竖起大拇指,“还是我娘想的周到!我这儿聪明劲肯定遗传你了!”
“油皮子!”
她爹忙道,“那囡囡,你拿毛巾擦一下,在门口等我,我很快!”
“欸!”
她这民国爹急匆匆地出门了,宋利之就回头冲她这民国娘笑,结果她娘扭头就进屋了,身影消失得毫不留情面,明显眼不见心不烦。
宋利之只得站在敞着大门的前院里,这儿看看,那儿看看——这个院子不大,站四五人就很拥挤了。
正朝向着屋内的东边,拿木头搭了个窄架,上面攀着几根藤,架下就是各种各的杂物;西边接着水管,有个水泥水槽,刚才她就在这洗的漱,水槽再往西是一小片湿湿壤壤的菜地,上方一扇两开的窗户大敞着,内里就是厨房。
一楼空间不算大,一个厨房,一张圆桌,站在院内就能看到楼梯,但朝着圆桌往深处,能看到有两三个木门,宋利之推测是卫生间或者卧室之类的,因为二楼只有房间,没有公共空间,三楼,宋利之下楼时瞥了一眼,应当是个小阁楼、杂货间之类。
如果这年代是民国,他们家条件应该算是相当不错了……前提是,这是她家吗?
这应该是吧?她没在电视剧里见过租房租这么一整户,呃,古朴风情院落?应该很贵?毕竟谍战剧主角,住的都是弄堂/公寓小楼,编剧导演再一安排,好巧不巧房间正对着,诶你信仰无产阶级,好巧我也是,诶你是□□,好巧我也是,信仰相同,革命情怀相同,啪的,就看对眼了。
曾经的宋利之也为这样灵魂契合的爱情流泪,直到她在大结局里看到男主徒手扔出拉了环的手榴弹,旋转跳跃闭着眼,和女主在硝烟战火中深情对视,二人连头发都不带乱的。
扯,真的扯。
但凡这不是结局,但凡背景里没人在枪战,她都勉强能磕上一磕,毕竟发了那么多刀,发点糖也什么没问题,结果这尼玛直接是劣质工业糖精——工业糖精本糖都看不上,说矮子里拔高个,起码我还是个高级工业糖精呢。
“囡囡……囡囡!”
宋利之还在七想八想,民国爹的声音已经自不远处传来。
她扭头——她爹骑着一个老式的,车前只有一横杠,生锈链条仿佛随时要断裂的自行车。
宋利之再次为自己,深感前途堪忧。
她在她爹的帮助下坐上了那个横杠,自行车意外稳当,比她想象中的轻松容易。宋利之不得不再次审视起这具身体。
指甲的污垢让她有点不忍直视,她爹的手更是沟壑纵横。可能这就是这个年代普通老百姓的特色吧。
平坦的胸部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