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拍边道:“是尚愚飞鸽传信,说世子在回京路上受刺,有弓箭手埋伏,撤退的时候中了箭。”
“要紧吗?他现在安全吗?”楚宜连声问道。
“尚愚说没有性命之虞,先回了临鄄治疗修养。”菏泽道。
“临鄄?不是说是回上京路上吗,怎么又回了临鄄?”楚宜问道。
菏泽摇了摇头,示意不知。
楚宜这才想起上京对陌瑾来说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陌瑾韬光养晦十几年,因禹帝之命一直留在上京。这些年他推托身体有疾,既不参与党争,也不拉拢帮派,也许获得了禹帝的一丝放心,可是因为她,他将自己身体痊愈的讯息昭告了天下。
禹帝是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
当初他让陌瑾跟随太子去查宿州税务,陌瑾秉公直奏,丝毫不顾太子颜面,以此表示自己忠上之心。正如意君所说,他就是禹帝的一把刀,禹帝拿他来切除各方势力的痛处,任他招人嫉恨。
在北冀纷乱局势的现在,他让陌瑾留在上京,作为牵制陌王的利器。尚愚说,没有性命之虞,那么下次呢?他也许希望陌瑾是安全的,他也许希望陌瑾没有那么安全,只看这份安全是由谁掌控。
楚宜又想起六哥楚翛的那番话,心里忽然烦乱成麻。
楚宜没有焦躁两日,上京城里忽然流传陌世子受刺,性命攸关的消息。楚宜听到后,让菏泽拿了尚愚最新的飞鸽传书,确认了是尚愚的笔迹这才放心。
但她夜里总反反复复睡不着。
她觉得很对不住陌瑾。
陌瑾可以在任何时候宣布这个讯息,可她不希望是因为她,她无法为他的安全负责。如果这能证明他的心意,那么这太沉重了,而她无力负担。
第二日,楚宜特意蹲在了楚倾明回来的时间,楚宜跟在楚倾明后面,低低地唤道:“爹爹。”
楚倾明顿步,看了女儿的神色,那里还不明白,他拍着楚宜的背道:“陌瑾没有性命之忧,你不要听外面的人乱说。”
“可是病情瞬息万变,今日如何,明日还不知怎样了。”楚宜道。
“他自己就是名医,身边都是最得力的人,一定会安全无事的。”楚倾明劝道。
“爹爹,我想去临鄄。”楚宜拉住楚倾明的袖子道。
“不要说不合规矩,你一个女儿家,现在外面世道正不太平,我怎么放心?”楚倾明叹气道。
“家里有这么多侍卫,爹爹不放心我,还不放心他们吗?”楚宜又接着道:“爹爹,我跟陌瑾的婚约,世人皆知,现在他性命攸关,我若连看一眼都不去,就是枉顾他对我的真心了。”楚宜的眼圈泛红。
楚倾明沉默以对,他拍了拍楚宜的臂膀。
楚宜悬的一颗心这才落下来。
楚倾明没有明说,可是已然答应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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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宜一上行人换行水路,昼夜兼程,只用了三日就到了临鄄。
到留园的时候,中门大开,仆人侯立在侧,明显是恭候她来。
尚愚应该早接到了信。
尚愚见了楚宜走近,躬身道:“七姑娘万安,主子在等着您呢。”
楚宜一路向里走,比尚愚走得还要快。她久不来临鄄了,可留园的一草一木仍和记忆里一般,路过且归亭,那日的玩笑戏语似乎还在耳边。
终于到了知微院。
她抬步走向内房,脚步忽然却放慢了,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终于,她转过帷帘,看到了陌瑾。
他靠坐在床边,只着中衣,身上的伤口包扎得严严实实,嘴角苍白得不见血色,此刻抬了头看来,他笑道:“你来了。”
他笑了,可楚宜见不得这笑。
楚宜上前,看着他的笑,瞬间哽咽了:“当初教我的道理,怎么你自己忘了。”
“我没事。”陌瑾道。
“是谁做的?”楚宜问道。
“还不知道,总不会是陛下,他现在正宝贵我这条命,要是我死了,北冀战事正紧,不合算。”陌瑾玩笑道。
“陌瑾,要是你死了,我一定会恨死自己的。”楚宜抚手擦掉半边泪,道:“所以,答应我,一定一定不能比我先死。”
陌瑾擦掉了她另外一半的泪,道:“我答应你,不会比你先死,别哭了,好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我,告诉世人你身体痊愈的事?你是不是个傻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听了陌瑾的话,楚宜反而更忍不住,蹲坐在床边埋头哭道。
“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我想做,于是就做了,我想总会有这么一天,为什么不能是这一天?你不必为我觉得有负担。”陌瑾轻声道。
楚宜抬头,她道:“陌瑾,为什么?为什么?”
陌瑾道:“玉妧,因为我是陌瑾,是陌世子,也是以后的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