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脉,楚宜就拿着钟侺之的方子来了。
陌瑾一看,思索半天,提笔改了两位药,道:“方子确实凶猛,我还是打算逐渐增加剂量,改了一点,于固本元气有益,放心,只是需要些时日。”
闻言,楚宜心中的一块石头放下,她最怕的就是两人摇头,说摸不准,只要两个人思路差不多,应该是有效的。
陌瑾见楚宜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楚宜埋头在床边落泪,不敢哭出声音。
等收拾了情绪,楚宜叫如裴按方子煎药去,自己推着陌瑾出门。
“别送了,我知道的。”陌瑾的话安静而有力量。
“陌瑾,我以前是真的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生气,现在我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楚宜的声音哽咽。
“你永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好好照顾她,别怪自己。”陌瑾拍拍她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楚宜看着尚愚推着陌瑾远去,觉得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定心石,只要见到他,她的所有情绪都能安然存放。如果说以前还有犹疑的地方,从此以后都没有了。
楚宜飞快地回到与荧院内,姐姐早晚会好起来的,她要守着姐姐醒来。
晚上楚倾明和楚钟銮都回来了,他们先去了与惟院,接着就来了与荧院。
“宜儿,钟神医和陌世子来看了,都怎么说的?”楚倾明显然近几日都没睡好,眼下一层乌青。
“他们说姐姐病得不重,只是需要时日恢复,现在用的这个方子,他们都看过的,我放心,爹爹也放心。”楚宜声音有些嘶哑。
“你担心别过了病气,本来身子就弱,不若我再请宫内几个太医来看看吧?”楚钟銮开口道。
“先前请的太医,开的方子也都差不多,拖了这两三日,高烧也退不下,还是试试他们的方子吧。”楚宜显然对太医已经没了好感。
“华儿有没有醒过?”楚钟銮不再追究这个问题。
“要是姐姐醒过,就说明之前那方子还是有用的,现在看来是没有效果。”楚宜道。
桌前几个人一时闷住,正好如裴来禀报:“禀大人,大公子,七姑娘,王家派了人来,说想给姑娘诊脉。”
楚倾明眉头紧皱,刚想拒绝,楚宜就开口道:“爹爹,请来看看吧,我也拿药方试试他,看看都怎么说。”
楚倾明只能做罢,缓缓点头。
“家里这些日子,一个两个都病倒了,要是我不缠着哥哥去,哥哥也不会生病。”楚宜低声道。
“哪里的话?灾殃要来,躲也躲不过,咱们家人多福厚,一定都能抗过去。家里最近都管严了,这些事不要跟祖母说,免得她老人家还要操心。”楚倾明道。
“别怪自己了,三弟肯定不愿你这么想的,你好好地,看着他好起来才是正经。”楚钟銮安慰道。
楚宜道理都懂,可是还是拐不过这个弯来。
“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别把自己拖垮了。”楚倾明临走时吩咐道。
“好,我再看看姐姐。”楚宜道。
显然是不打算回去的样子了,楚倾明无奈,只能同楚钟銮一道离开。
王家请的大夫不久后到了,把完脉,也写下一个方子,楚宜一看略有不同,便去找先前太医和后来陌瑾他们的方子。
药方一直是如榴收着的,这几日大家轮值都累了,今日晚上该她当休,楚宜也不忍心再叫起她,自己一个人在房内翻找起来,她记得是拿个匣子收着的。
房内大大小小的匣子太多,楚宜只找跟那个差不多的匣子,翻来翻去,却只看见金银珠宝,在梳妆台的立柜里面,终于看见一个小匣子,打开一看,好像是书信,她随手刚要合上,忽然愣住了——当面这封有湘幽州的信戳。
她舌尖一紧,阁外传来声音,她连忙塞进去,还在翻找东西的样子,如裴进来便问道:“姑娘找什么呢?”
“我找药方呢,记得如榴收在匣子里,我想给这个大夫一起看看,如裴你记得她放哪了吗?”楚宜没有停,直接回道。
如裴恍然大悟道:“药方?奴婢想起来了,这丫头说过,好像放在先前煎药的地方,姑娘等等,奴婢这就拿过来。”
如裴很快就拿来了那个匣子,楚宜拿出一叠药方,给王家大夫看了,他最后指着陌瑾的药方说,这幅跟我的思路差不多,比我的保守些,另外有幅也很好,就是力度太大,要做取舍。”
楚宜听完彻底放下心来。
当夜,楚宜喂下楚华这幅药方的药,到后半夜,果然生了变故,楚华开始有噫声,似乎是有些意识了,那个王家大夫,幸好楚宜有先见之明没有让他走,大半夜叫醒他来了,又拟定一剂安神的汤药,配合着喂下去,楚华又昏昏沉沉睡下去。
第二日楚华还是没有醒过来,楚宜熬到等钟侺之和陌瑾,还有留下来的王家大夫一同会诊,三人都说觉得最危险的时候过去了,才缓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