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谁有这种手段?”楚衍存问道。
“听祖母说不是,那家后来离京了,也就不再牵扯了。”楚华回道。
“真的?这样说,那徐家长女的事难道竟没有人安排?”楚衍存仿佛有些不信。
“我本来不介意替她推波助澜,谁知道早有人在运筹帷幄,也大约是她自己有意,你说,这么天大的福气,谁不想要呢?”楚华拿起酒杯,向楚衍祝酒,面颊虽红,却显得眼神格外亮。
楚衍闻言一笑,两杯一碰,各自饮尽。
这些话楚华从来没说过,却是她最真实的想法,楚衍不用再问,也一清二楚。楚华智绝,从来不是盛名难副。
“姐姐,若真的去了王家也好,王家大郎为人端方,是个真正的君子。”楚衍存道。
“这个我知道。”楚华笑了。
“不论如何,楚家都会护住你的。”楚衍存这句话平静而有力量。
这句话太熟了,她听过好几遍了,可每一次响起在耳边,她还是眼眶发红。她不得不转移话题:“三弟,祖母忙完大哥的婚事,就要忙你的了,你还不急呢?”
楚衍只好低头笑笑,问:“大哥定的哪家姑娘?”
“是胡家九娘,定的突然,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本来也要准备个一年半载的,祖母喜欢她,商量婚期,越快越好,她家也是踏实大方的人,就同意了。”楚华回道。
“这么突然?”楚衍存有些惊讶。
“大概真是两家有缘,大哥这次也不坚决反对了,祖母又喜欢的紧,所以顺利。说回来,三弟你呢?咱家又不是迂腐不化的人家,你倒向我说说?”
“我这样子,总是耽误了人家姑娘。”楚衍存哂笑道。
“你这么说,祖母和我就没法好过了,我不知道你心里还有这一层,这些年原是我疏忽了。”
“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堂堂正正的大家公子,何患无妻?咱们家尚公主也不是不行,难道你看上的是哪位公主?”楚华追问道。
“没有,我心里没有想法。”
“我听玉妧说,元安公主百里司暧常常来府里,你陪她是多的。”
“她是乱说,添油加醋的,公主每次来,都是玉妧自己陪着的。”
“我没说她不在,但是你也在,对不对?”楚华似笑非笑的模样。
楚衍感觉自己有理说不清。他几欲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楚华一副心里了然的样子走了,醉酒了的楚宜,就在与惟院的厢房里歇息,菏泽跟在身侧伺候。
“菏泽,公子有请。”长留轻声道。
“知道了。”
菏泽起身,仔细掖了被角,一路走去直到内室,她掀开水晶帘,缓缓福身行礼。
“你来了,来替我磨墨吧。”
“是。”
菏泽依言安静磨墨,楚衍却没有像以往提起笔,他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菏泽。
“公子,我身上可有什么不妥,您盯着看也不提醒一句?”
“不,没有什么不妥。”楚衍闻言立即回答,菏泽停住动作,两个人对视。
此一时,胜有千言万语。
“姐姐说的,不算数的。”楚衍存开口道。
“大姑娘金口玉言,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奴婢向公子道喜。”
“是真的祝贺呢,还是假的恭喜?”
菏泽闻言一笑,她看着楚衍认真的专注目光,低声道:“自然是真的祝贺。”
“哲哲,你骗我。”
“公子身份尊贵,我从没有痴心妄想。”
“我说的,你从不信我吗?”
“公子当初救我一命,要我把这条命还给你,也是理所当然,我相信不相信,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我吗?”
两人沉默。
楚衍伸手向腰间的锦囊,骨节发青,菏泽上前蹲在他面前,把他的手指一一放开,手指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她好像在安抚小兽一般,轻轻地抚着楚衍的衣角,一言不发。
菏泽离开的背影如旧。
他刚刚问姐姐,为什么?姐姐说,她不知道。从十多年前到现在,这一切又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