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七姑娘实在有趣,能这样想,看来你不怎么在意的,不是吗?”
“说起我在意的,陆姑娘,当日百花宴见了我姐姐摘下面纱,大家什么表情?”楚宜一脸好奇。
“惊异,或者是,果然如此。”
“大家是该惊异,毕竟这可是最后一次了。”楚宜不知想起什么,笑了起来。
“最后一次?”陆安梨有些意外。
“姐姐早就不参加百花宴的了,今年要不是我求她,她怎么会出来?上京还在说,她是为了跟徐黛离一较高下,不知所谓,这些陆姑娘没听说吗?”楚宜道。
“丹央城离上京也还有段距离。”
“听说有的人有千里眼和顺风耳呢,陆姑娘这儿没有这样的人吗?”
“姑娘说笑了。”陆安梨宛然一笑。
楚宜见了陆安梨一笑,心情也好起来,她瞧着满排书架道:“陆姑娘是不是爱看书?”
陆安梨点点头道:“只是随便打发时间。”
“我就不爱看书,所以剩了精力,惹下一堆麻烦,祖母总是念我。”
“陌世子亲自教了一年,楚七姑娘还是不失本色。”
“你这话叫师傅听见了,他又得罚我抄书了。”
“怎么会,”陆安梨笑道,这时那位叫素心的丫鬟上前轻语,听完她转头道:“天色已晚,母亲备下一桌菜肴,此刻等着我们过去呢,楚七姑娘这边请。”
楚宜自然随着前去。
厅内用屏风隔开,陆南山一桌是男席,自然还有一桌女席,楚宜坐下时,才发现不过就三个人的位子而已,不多时,孙氏就来了。
听菏泽说这位夫人是皇商孙木乔的后代,孙氏阿甜作为女流,能成为皇商之首孙氏的实际掌权人,可见实力之强劲,把时间往前推二十多年,那是她的风云时代。
“陆夫人万安。”楚宜行礼道。
“多礼了,楚七姑娘坐。”孙氏果然利落,稳稳扶起楚宜,一退便坐定,接着笑着问她:“在安梨那里闷不闷?”
楚宜摇头:“哪里的话,不闷不闷。”
“你别替她说话,她自小性子闷得很,一点不像我,我在丹央城都听说过你的事,真觉得你是我亲女儿一样,对了,八宝井街一事,听说有一小公子慧眼如炬,救出郑秋老夫子的孙儿,我一直想着,是不是你?”孙氏一串话,弹珠似地弹出,与细细慢慢说话的陆安梨截然不同。
“实在没想到,上京城的一件小事,能传到丹央城来,那小公子,还真是我。”楚宜缓住发红面色,轻笑道。
“哎哟,果然,我就想全上京还有谁这么好的胆色,苏嬷嬷,拿那坛杏花酒来。”孙氏一抬手。
“母亲,楚七姑娘是客人来的。”陆安梨慢慢说道,尽是娇态。
“可不正是,客人来了我才喝两杯杏花酒,宜儿你尝尝,我亲自叫人酿的,绝对不比你的青梅酒差。”孙氏显然不为所动。
女席这边的动静一一传入陌瑾耳中,他突然有些后悔在陆南山这位剽悍的妻子主掌的宅院歇下。他们这次是游玩着回上京,自然时间就不怎么打紧,毕竟是将半月的路途放在一个月的归程里,他有意来一趟,刚好今日大雨如注,因此顺理成章歇下。
南山居里藏宝山,陌瑾今日所见果然不差,他是抱着淘件物件的想法才决定上门,一切都很顺利,东西也拿到了,没想到就是忘了陆南山之妻孙氏阿甜的当年威名,真是无可奈何。
陆南山见了陌瑾神色不定,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一脸讪讪地:“我家娘子,酿的杏花酒还是不错的。”
陆南山惧内之名,名不虚传。
里面楚宜被孙氏一杯杯灌下,陆安梨倒比楚宜还着急的神色,惹得她豪情突起,叫楚宜忘了她酒量不好的事实。十余杯过后,孙氏仍笑意不减,眼神明亮,楚宜就两眼发晕,隐约听见陆安梨埋怨的声音,接着有人一路扶着她,倒下床的一刻,楚宜只觉得枕头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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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楚宜是渴醒的。
居然没有人守夜。
楚宜起身下床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点,拿起杯子倒了水,楚宜连灌三杯,接着就是遁意来袭,楚宜这才想起自己是喝醉了的,这么渴简直没道理,心里给自己翻了白眼,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要不要出去?
点燃蜡烛,楚宜认真打量这间客房。
眼前能看见的摆设尽可称得上是贵重,楚宜在心里拿来跟甄思焘府邸相比,也是伯仲之间,但是她更偏爱南山居,只因为初见那位陆大姑娘时,她那微微的一偏头——几分优柔。
楚宜嘴角不由得一歪,露出老父亲般的微笑,随即那笑就裂开,她居然看见了恭桶,就是,想也知道,客房怎么可能不早早备好这些东西,她要患上少女痴呆症了。
解决完生理问题,楚宜没有像以往一样倒在床上,而是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