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经历了什么?
江小七清点了一下战利品,哼哼唧唧道:“真倒霉,就这点东西,还不够我明天的饭钱。”
随后她把目光投向我:“你呢?你之前挖出来的那包东西,应该很值钱吧!”
“那是我事先埋在这儿的,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说。
江小七狐疑的瞥了我两眼,也不知道信了没。但不管信不信,她清楚自己不是我的对手,也不敢冒然把主意打在我身上。
我瞧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开口问道:“你可知他们是谁?”
江小七摇摇头,奶声奶气道:“他们捂得那样严实,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来,我如何得知?不过这群人每隔三天就会来一次,每次都往这儿扔十几具尸体。而且这些死人,症状有点像我娘曾经说过的中了湿毒。”
江小七是江门遗孤。
在江门,毒理是从识字开始就会接触的。
我娘的医术与毒术也曾独步江湖,而我日后百毒不侵,也是因为研读了不少她留下来的医书。
这些尸体,确实是中毒。江小七没断错,是慢性毒中最难处理的湿毒。
我问江小七:“既然你经常深夜来摸尸体,肯定要点火照明,带火折子了吗?”
“带了。”江小七从挎包里摸出火折子。
她问我要火折子做什么。
我解释道:“中湿毒而亡的人,不焚尸直接掩埋,很容易感染附近的土地。乱坟岗虽然地处偏僻,但附近也有绕城河的细支,处理不好,会引起扬州疫病。”
江小七大惊:“你也懂毒览?”
我从善如流:“家母教导,略懂。”
“真是个怪人。”
江小七嘟囔一句,姑且算是放下了戒备,自我介绍道:“我叫江小七,今年十六岁,应该比你小不了几岁。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等等。
“你十六?”我震惊,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你真的十六岁?”
江小七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呢,我只是这张脸显小,年纪是如假包换的。”
我以为至少不该,或者说不能……比我年纪还大吧。
好好的表妹,突然变成了表姐。
问题是,当初我们在雪月天宫相遇,她也喊了我一声姐姐。
我有一瞬间开始反思,是不是那几年忙于复仇,未尝有时间打扮自己,以至于看着有些显老了?
“我叫……”
刚起了个头,我却没有继续说完。
宁这个姓,是拜师那天卫清商给我起的。我已与他分道扬镳,再取这个姓,似乎不太合适。
至于本姓——大仇未报,实为不宜过早暴露身份,尤其是当着江小七的面儿。
于是我说:“我叫阿绾,略长你一岁,你若愿意可以喊我一声阿姐。”
江小七果断拒绝:“算了吧,我行七,家里以前六个哥哥,都叫习惯了,现在突然来个姐姐,真叫不出口。”
我笑笑不搭话。
“那可是六个哥哥呢!”
她瞧我不说话,又把方才话中最重要的部分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次语气明显落寞了许多,不知在想什么。
*
一晚上蹉跎,直到灰蒙蒙的东方开始露出鱼肚白,天渐渐亮了。
忙活了一宿,辰时左右,我与江小七一道离开十里坡。
一个时辰后,我们一同进了扬州城。
过城防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守卫见我是小叫花子打扮,又没有扬州口音,本来是不想放我进城的。
若不是江小七与守卫认识,又将昨晚的收获——一只玉扳指作为贿赂,递呈了上去,我怕是也只能硬闯了。
我离开前瞥了眼身后的城防守卫,不由道:“扬州的城防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哪怕在天子脚下,京州都不似这般。
江小七道:“你又不是没看见,乱坟岗多了那么多死人,而且城里也有传言说最近频繁有人失踪,城防严点儿是件好事。”
她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我俩进了城。
分道扬镳前,小姑娘转头问我:“你等会儿准备去做什么?”
我还未开口,她便着急地打断我,继续道:“我瞧你这身打扮,大抵是混丐帮的,而且身手不赖,想来在丐帮应该混的还算不错吧。”
我沉默不语。
“我刚刚为了把你捞进来,可是送出去一个这么大的扳指,”她用手比划了半天,最后狐疑的看着我,“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白白帮你的吧?”
这丫头年纪不大,却是个小财迷。
我好整以暇,环抱双臂问道:“所以,你要如何?”
她四下瞧了瞧,发现附近人流复杂,便一脸神秘的将我拉到无人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