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如瀑般散落到腰间,并未挽起,皙白的肤色泛着淡淡的红粉,干干净净,毫无瑕疵,如同上好的白玉一般光滑细腻。睫毛是密长微卷的扇形,一双墨色的眸子里映着无数星碎的光斑,深沉又寂静,鼻如玉刻,薄唇饱满。
当他静坐于一处,神色丝毫不动时,眉眼间是含了点儿淡淡地江南女子的秀气,但更多的是从他的眸子中看出的凌厉和漠然之色。他周身都总是萦绕着一股于人的疏离之意,那是他在疆场多年的生死徘徊和朝堂上的腥风血雨之中一步步融出来的。
虽说凭锦予的容颜也称得上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倾国之姿,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得不承认,若是付念迟生成一女子之身,那她便也只能屈居于他之后了。
“好了,好了,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那个人于我有用才不让你动他的。”
锦予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她实在见不得付念迟委屈难受的模样,便只好耐着性子去哄他。
付念迟却低下头,不理她。
明明打了人那么重的一巴掌,到最后却连一颗糖都不舍得给他吃,就凭这一句话还妄想得到他原谅,怎么可能?她想都不要想。
锦予无奈极了,她自然能猜到付念迟最想要的是什么,可是……
“咱们先入宫好吧?不然待会儿要晚了。”又在宫门口耽搁了大半个时辰。锦予望着愈来愈沉的天色,感觉他们已经错过了开宴的时辰。
付念迟睨了她一眼,不情愿道:“不去!”
“为何?”虽然这会儿确实已经晚了时辰,但也总比不去强吧!
付念迟语气淡淡道:“心情不适。”
这下弄得锦予瞬间便想要开口骂人了,她本就非那等世家贵族中温婉大方的女子。她从五岁起便随着父亲出入军营,十二岁便上过战场,斩杀过贼寇,终日与疆场男儿们为伍,养成了一副洒脱随意的性子,只不过近来在长安城中装模作样了几次,便真将她当成那般女子了?
“我是不管你了,今日你愿去去,不愿去拉倒,你要是有种在这儿跟我耗,那就耗着吧!我就看你今日能不能在这车里过一夜,反正我是无所谓,还怕了你不成?”锦予白了他一眼。
老虎不发威,还真把她当病猫看!她锦予素来都不是好忍让的人。
付念迟看着她,紧抿着薄唇。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看来一不小心便将她激过头了。不过确实,他似乎是真的有点忘了锦予当初在疆场上一袭红衣战甲的肆意潇洒和霸道张扬的模样。
在长安城中,她只是将那些锋芒都藏了起来罢了。
她从来都是那个从骨子里便带着张扬狂傲的女子。
“回去告诉你们皇上,就说有人拦下了北辰王的车驾,惹得他心情不适,今日便不去宫宴了,至于本郡主,则被他胁迫脱不得身。”
锦予是对宫门外的那个禁卫军说,却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付念迟。
那人神色满是疑惑和惊诧,好似在问:北辰王如何胁迫她了,他怎么没看出来?
“你不信我?”锦予终于转过头朝他看去。
“不……不是,我……我没!”那人咬着唇,双颊憋的微红,说话也含糊不清。他偷偷的瞥了一眼锦予,随后撒腿便跑了,片刻间不见了人影。
锦予被他的反应给逗笑了,于是一阵清爽明朗的笑声在四周蔓延开来。
而付念迟的脸色却瞬间阴沉下来,他忽然用力拽住锦予的衣袖,将她拽入自己的怀中,搂得很紧。
付念迟用他那宽大的手掌扣住锦予的脑袋,强行吻上了她的唇瓣。
锦予挣扎不开,只能死死的瞪着他的双眸,瞳孔睁的像铜铃般大,其中满含着怒意。
片刻后,付念迟松开锦予,眸底尽是委屈和受伤之色。他声音沙哑道:“因为那个人你就笑的那样明媚轻松,可你对我便只会生气。”
锦予感到有点儿无奈,他怎么不说这世间就只有他会惹自己生气。就像刚才,他根本就不问她的意愿,便直接强吻上她,换谁不生气啊?
但付念迟却不管,他紧盯着锦予,面色阴沉的板着一张脸,语气强硬而霸道:“即便我只会惹你生气,那你也不能因他而笑!”
“我以后也会改的……”付念迟的语气又忽然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