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一道男声,低沉而又清冷。
不知怎的,锦予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便觉得很是熟悉。她寻着声音望去,才看到在离她右侧的不远处有一扇屏风,沉雅简洁。屏风后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人影。
“呃,我迷路了,今夜风凉,想找个地方避寒,若有打扰,还请公子见谅!”
屏风后久久无声。
只因这道声音于锦予而言太过熟悉,她真的很想看一眼这屏风之后到底是何人。锦予放轻脚步,像做贼一般,走到屏风处,这一时,她竟然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锦予的手刚触碰到屏风一角,便被身后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给拉了回去,她整个人毫无防备的便落入了身后那人坚实的胸膛中。锦予根本来不及想那么多,正准备要强行挣脱时,却刚好低头看见正架在她项上的那柄长剑。
锦予眯了眯眼,全身顿时都紧绷起来,声音冰冷的如同正月的寒风。
“你想干什么?在军营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身后的人低低笑了几声:“你觉得,我在玩?”他的笑轻浮又低沉,但锦予一下便听出来,他是刚才那个在屏风后的男人。
不知为何,在听到是这个熟悉的声音后,锦予的身体就莫名地放松了下来,似乎在冥冥之中,她便觉得,她身后的这个男子不会伤她分毫。
锦予勾了勾唇,心里忽然萌发了一种想调戏他的冲动,她笑道:“我虽不知公子是何人,但我知道,公子的样貌必定生的极好,能死在美男怀中,我此生也算是无憾了!”话落,锦予便闭上了双眸,像是准备好了要赴死一般。
而锦予的话,倒是勾起了男人几分探究的兴趣,他唇角带着玩弄的轻笑,低头附在锦予的耳畔:“若我生的极丑呢,岂不是拂了你的意?”
他说话时呼出的暖气,不经意间掠过锦予的耳垂,惹得她心头一阵痒意,耳垂也不自觉的染上了一片绯红,可她自己却仍对此全然不知。她侧头看着落在自己肩膀上,那只骨骼分明,如玉一般修长皙白的手,淡淡的笑了一下,道:“凭感觉,我的感觉向来很准!”
“感觉?啧!”那男子讽刺地笑了一声:“那你感觉我会不会杀了你?”
“不会!”锦予的回答毫不犹豫。
男子对她的坚定感到几分意外,他挑着眉,道:“就这么确定?”
“我这么漂亮,公子难道不考虑怜香惜玉?”锦予眉眼弯弯,含着浅浅的笑意,像是有春风拂过般柔和。
“我不喜女色!”所以怜香惜玉什么的,在他这,自然不存在。
闻言,锦予挑了挑眉,眼底藏着一抹狡黠的笑意:“那巧了,我也不喜女色,我喜欢男色,难道公子的喜好同我一样?”
“……”
锦予认为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不由得发出一阵带着婉惜的感叹:“哎呀呀,那还真是可惜啊!”
“ 闭嘴!”
“怎么说着还急眼了呢?好吧,那公子同我打个赌吧,就赌公子生得如何,若公子赢了,我任凭公子处置,刀山火海,不在话下,可若我赢了,那公子便许我轻薄一下,如何?”
锦予贱兮兮地笑着,她那在长安城中喜欢拈花惹草的性子,到了凉州城也还是没改半点。若是她这样子能有幸被她的父兄看到,那她的两条腿怕是早就折了。
男子皱着眉,道:“轻浮!”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可他却松开了原本用来控制锦予的那只手。
“可我只对美男轻浮!”锦予笑着,察觉到他对自己的放松,便找准时机,一个……一个必杀技放出。
男子吃痛,松开了他原本握着剑的手,一柄长剑闻声落地。他倒吸一口冷气:“你是属狗的吗?”
锦予松开了他的胳膊,转身与他对视,笑的纯真无害:“公子错了,我属兔的!”
“是吗?看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低头看着锦予的双眸,勾唇笑着,带着几分不羁和邪气。
锦予看他,看的有些呆住了。长安城中那么多美男子,可却无一人能及他半分眉眼的好看。他笑时,万物盛开都不及。如墨般的眉,一双眸子中有星河的璀璨,却又像无风的水面般沉静,掀不起半分波澜。他,像极了锦予记忆中的那个少年。
“公子,我赢了,赌约……”说着,锦予朝他逼近了一步。
“你……”他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向后退了一步,想与锦予拉开些距离。
“言而无信,可不是……唔!”
还未等锦予说完,那男子便伸手环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吻了下来。男子突如其来的吻,让锦予失了方寸。其实,她只是说说而已。锦予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她看见,他的睫毛很长,根根分明,甚至能清楚地数出。
男子只是浅尝而止,很快便放开了她。锦予的一张小脸,染上了一抹绯红,如同傍晚的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