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伙截道歹人。
又说遭截道的苦主,也是有名有姓,不是旁人,正是当朝两广布政使云雀山家中千金,今日恰巧启程奔蜀郡,不幸是遇匪,万幸是又遇上庞指挥使,捡回性命。泰王连忙使人将云小姐请到行中多加安抚,只是云大人跟着隐王的驾望东郊去了,并不在此,没得父女团圆。
要说云二姑娘西去,都是朝中同僚,这事听说也多,只是人请来才知,不是云二姑娘一人险些遭劫,一道还有送行的云家大姑娘,隐王妃。
这一向,事情就大了。
原本劫掠官吏亲眷,该服役该刺字便了,可是受劫的还有王妃,这随行的就有人说了,怕是免不了一死,不死也得脱层皮。
隐王妃携小妹上前谢过泰王爷一行,自是惊魂未定,恰此时庞指挥使押解几名歹人也到跟前,隐王妃似乎唬一跳模样,指着当中一名黑衣蒙脸的汉子惊呼道:“是你?”
庞指挥使一抬手,手底下兵士上前将其脸上遮物揭开,露出原本俊俊郎朗、人模人样一张脸。
群臣当中立即有人认出:“这怎说的?怎个与襄国公家里小郎君如此形似?”
又有人说:“不止形似,怎瞧着就是他?如今领着隐王府詹事,怪不得王妃一眼认出来。”
“是了,年前宴上见过,叫徐燕藉。”
接趟的:“不能是同一人罢?好好的差事办着,又是国公府出身,怎沦落成寇?”
隐王妃怒目而视清声皎皎:“徐燕藉,本宫夫妇待你不薄,你如何劫我?想害主不成!”
那徐燕藉哪个料到恰有上直卫途经,逮他个正着,如今情形现行被抓,又怎容他狡辩?把脸慌了,嘴张了,只蹦不出只字片语。
边上泰王爷提醒道:“王妃这话岔了,素来只闻令妹西行,并不知王妃的驾也在。”
隐王妃看去也不十分明白,讷讷道:“有劳六叔的问,妾身只得一个姊妹,原想着送一程,送她到馆驿。”
这时庞指挥使恍然道:“王妃娘娘听臣一言,这贼子或许原本意在二姑娘。”
原来庞指挥使家中与杨氏交好,向来的走动,他夫人见云筝流直爽伶俐,不似有的小娘满腹的算计,遂十分喜欢,有意做亲,这是回过他的,后头听说徐家也有意,也不算甚么,好女自是百家求,只是徐家背靠中宫,听说云二姑娘为着躲避不知哪一日就要落到脑袋上的指婚旨意,决意上外祖家避祸,家中夫人还大为称憾。
听说原本只是云二姑娘独自成行,庞指挥使自觉悟出其中茧儿,双目圆睁冲徐燕藉喝道:“说你小贼!难道是云家推辞你提亲,你怀恨在心,如今专意截他二姑娘?”
他是武人,中气十足,这一嗓子周遭哪个听漏,群臣如此这般脑中勾连,可不是?是这么个说法,定是这徐小贼,恼羞成怒脸面驳没,今日要截下二姑娘出气。
又有板正的老大人,素没听这些个传闻,问如何瞧不上国公府公子?
就有人说了,国公府这公子,没甚成器的名声,也没上得台面的定品,也不怪云家看不上,云家又畏惧中宫旨意,只得遣闺女远赴外祖家避祸,没成想还是险些没避开。
又说,如今这情形,些是菩萨保佑没答应这亲。
怎说的?求亲不成就要加害,真当叫他得手还得了?云二姑娘哪有轻的发落,怕要吃大苦头。
什么人呐,群臣议论纷纷,一时徐燕藉千夫所指百口莫辩,唾沫加身。
云箫韶见今日这出戏,起承转合做得齐全,压轴的这一嗓子,借庞指挥使的力,端的高亢嘹亮一锤定音,博个满堂彩,心里暗道三个好字。
目光望一望李怀商,眼含三分谢意。
这是日前两人的合计,云父杨氏也点头,倒顺溜。
通身力气放下,云箫韶正待领筝流上车歇息,忽然官道上又一阵喧哗,往来斥候高呼:“隐王驾到!”
隐王?
云箫韶心底一惊,他一行不是由父亲陪着望东郊去?怎会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