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3)

“别忙,”云箫韶叫着人,“去告诉殿下。”

告诉什么,一时半刻没说。

不是吊人胃口顽,而是云箫韶心思好比缠着的飞絮游丝,翻飞没个定数。

原先想说待咱们匀脸梳头,这是一贯见太子驾的规矩,可是,云箫韶已经少说半年没见过李怀雍。

眼前这个么,更别说,往前头数七八年的李怀雍。

对他哭?对他笑?该是什么章程,云箫韶实在不知。

踅摸良久,把声量低沉着:“就说,我睡下的,先请他回。”

画晚出去回话,屋内默默,单等着不速之客迳走。

忽地听见外间画晚扯嗓条:“殿下,我们娘正睡着哩。”

屋内两个一惊,连忙安顿云箫韶面朝里躺好,听一阵脚步疾,又一阵窸窣窣,画晴的轻声儿:“请殿下的安。”

“嗯,”温吞吞的男声叫起,“这时辰还歇着,昨儿夜里没睡得安稳?”

是、这是,武陵人踏舟桃花源?还是俞伯牙听海蓬莱岛?今生今世竟又听见他这般家常言语。殷殷的,关切的,好似真事儿真情儿。

云箫韶拥着一臂锦被闭闭眼。

画晴答两句,末了道:“等娘起来俺每与她说,教她亲上崇文殿向殿下请罪。”

意思现成是要送客,没想自觉着身边榻一个角沉一沉,身后近处传来的声儿:“无妨,我陪陪你娘。”

?径自望榻边上坐了?要坐在这里看?干看什么。

听李怀雍又问几句起居日常,诸如餐饭一般,庇股只安定在榻上不挪窝,把个云箫韶白捱得如芒在背,紧拢香肩不敢乱动一动。

须臾,她听着他的,那是一辈子的指望一辈子的念想,低低笑道:“我在这里,你安睡不得,我且去,晚间再来看你。”

一时说不上,他惯得好一副温良嗓,又细贴着人心肺温声言语,烫得云箫韶鼻尖一酸。

又听他道:“再过一刻喊你娘起来,午间不敢放任睡,要防着晚上没困头。”

画晴两个称是,一阵脚步溜着烟,消失在门外。

回来看人,只不起身,画晚抻头看看,不得了,惊道:“娘怎哭起来?”

怎,谁知道。云箫韶袖口抹在脸上,思来想去不值。

可是眼中发涝似的不住,罢罢,想是哭这身子的魂儿,忒可怜,就刚进来这几年有几分好,你还没享着。

哭一阵子歇住,只觉通身舒畅耳清目明,隐隐一个念头,往后许再不必为着他落泪,可是好。

这日后头云箫韶没忙别的,一味拉两个丫头说话做针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不够,到入夜歇息,谢天谢地不得没眼色的来打搅,舒舒服服安寝。

约摸烛火灭过两刻,云箫韶心里有事还没睡,躺着不知哪一缕眼风扫着门帘,地上竟然有个人影。

唬一跳,云箫韶当是遭贼,刚想叫起来,看见那人竟好似跪地上一动没动。这一下懵的,谁家贼子这么着行窃?再定睛一看,外头廊下的灯照着鼻子眼儿,不是李怀雍是谁。

他面向里间长跪,口中翕忽不止,云箫韶心口一跳,心说这是做什么法事,看吓着神儿。

且看你闹的哪门子幺蛾子。

侧脸觑着,夫妻俩你也不知我我也不知你。

觑着觑着,云箫韶神思困顿缓缓睡去,李怀雍跪到几时,她不知,到底看清不曾,或是发梦?她也不知。

·

那日说望宫里延医,没来,画晴两个不免忧急,云箫韶浑似没事儿人。

也是历来的毛病,月信不按日子,再说承那一位的人情还得还,还得进宫谢恩,没病也要烦出病。

这么想着,不免想一想往后的路。乱糟糟浑噩噩万事没头绪,不过有一样是定的,不能给李怀雍生孩儿。

这事儿,就不能劳动宫里的御医。

“画晴,”云箫韶扒摸她袖子,“你家去看母亲哪日得闲,年节上各家走动,再不得要上山烧香,看她哪日清闲,咱下帖儿回家看看。”跟母亲说说,家里相熟的医婆子、太医总也有。

若是,心头一撮子奢想,长年累月若是落不下一个半个根蒂,七出第一就是无子,说不得真能给她打发到庵里。庵里怎么不好?她上辈子后头几年过的什么日子,比庵里也差不离,伺候菩萨怎么不比伺候负心的人强。

不过说要家去,一时半刻不得空。一来父亲不在家,母亲年下有的忙,二来云箫韶这头也有事,这日李怀雍过来说,宫里召云箫韶进去。

他是满怀歉意的:“母后前脚往太医院递话,后脚风声传到慈居殿,太后问是谁不好,说到你,三两句就说既然你身上不好,不如进宫,宣院判、御医都给瞧瞧。”

慈居殿,如今的慈居殿,还是冯太后当家。

冯太后,念起这一位云箫韶心里也没个耐烦,当年一手给她捧上太子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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