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上元佳节,鄞城内一片繁华热闹,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绚烂旖旎。街上的酒肆,瓦舍等商铺灯红酒绿,人满为患。这是西珏国子民最喜爱的节日之一,每逢这天必办花灯会。
宸帝西巡,萧十安寻着这个空子,偷跑出宫来看花灯会。叶无常实在耐不住她苦苦央求,只得答应萧十安待到亥时,否则若是被人发现他带着公主私自出宫,他少不得挨十几大板,说不定还会调职!
“无常,你可曾看过花灯会?”萧十安问。
“未曾。”他警惕地打量四周,一只手始终握紧剑鞘,作备战的姿态。
见他紧张,萧十安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只是看场花灯会而已,被你堤防的像入了敌营一样!本公主还能被人拐了不成?”
“……”
“不可能有危险的,有你这个大内高手在,那些个宵小之徒看见你闪闪发光的凛然之气就吓得退而却步了!”她眉眼弯弯。
他挑眉,神色也自然了许多,只是手中的剑还是不敢松懈半分。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花灯会,往年都是在宫里与父皇母后和哥哥们一块过的。那些个宴会不是跳舞就是奏乐的,毫无新意,无趣得紧!好不容易本公主可以出来透口气,你可要陪我敞开了玩!”她歪头看了眼叶无常。
“好。”
鄞城的乌丹街是西珏的中心,也是西珏第一繁华之地,分街西和街东两部分,中间以一佳元石桥为界限。街东一般是游街,祭祀等隆重场面举行所用的地方,往往归属皇家。街西则是饭馆,客栈一带的商户。而此刻,两人正处于街西。
萧十安在一家小商贩前停了下来,随手拿了几只花灯挑了起来,这些花灯个个精致灵巧,栩栩如生,比起皇宫内的能人巧匠也不逊色,“无常,你瞧着是这兔子好看些,还是这只小鸟好看些?”
叶无常也挑了一盏,“我倒觉得这只老虎的不错,符合你的气质。”
闻言她接过那只小老虎花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确实威武霸气,配得上她皇室的威严。她喜笑颜开道:“好,我就要这盏了!无常,付钱。哇,那是什么!?”
萧十安又被前面耍杂耍的吸引了去,叶无常见状只得胡乱付了钱赶紧追上她。
街中央有一戏班正在表演,其中有一男人拿一柄长剑缓缓伸入自己口中,名为“吞剑”。萧十安吓得闭上了眼撞上叶无常的胸膛,他低头看她。
只听耳边一片喝彩声,她犹豫地半睁开眼,看到那男人竟然毫发无伤,她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回头看叶无常。
叶无常笑笑说:“我看到了,确实厉害。”
“你可以吗?”萧十安双眼放光。
“……不行。”
“啊……为什么?”
“……他们受过专业训练,我不知道技巧。若是我吞了这剑,公主您就等着来世见我吧。”
萧十安“哦”了一声,撇了撇嘴。
她继续看其他几位,也都十分不简单:有头顶十来个碗却稳如磐石的,有一个人高马大的青年变成瘦削的小老头的,还有舞刀弄枪的……
萧十安被人群的氛围所感染,连说了几声“好”,又不停从叶无常口袋里掏银子,钱票丢去,似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叶无常简直怀疑她要把自己也丢去赏人家了。
“公主……您注意点儿……”他小声道。可她压根听不见,也丝毫不顾旁边几位路人震惊的目光,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当然,几位表演者笑的嘴都合不拢,表演得也越发起劲,他们本以为这些老套的动作赚不到几个钱,没想到来了个人傻钱多的。
见她不听劝,为避免引来太多不必要的麻烦,叶无常只得一把抓了萧十安的后衣领迅速离开。萧十安被人当小鸡提走,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她双脚着地后要发作,咬牙切齿道:“叶无常……”
后对上叶无常的假笑,“我在。”
“你做什么!我不要面子的吗!?”
“公主可还记得出宫前答应过卑职什么?”他凑到萧十安耳边说。
这一问,突然唤醒了萧十安丢失的记忆,叶无常好像是交代过她不要太招摇。
她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然后打了个哈哈,“无常你看那儿在干什么?真热闹,我们也去看看吧!”说着便提起裙子就跑。
叶无常也是颇为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一路上萧十安像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这儿瞧瞧,那儿碰碰,不时惊讶地唏嘘两声,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刚进城的土包子。
乌丹街上人山人海,人群摩肩擦踵,萧十安被撞得东倒西歪,叶无常只得一手将她护在怀里,一手执剑为她开路。
他长得高,低头便能看到萧十安毛茸茸的头顶,柔软的黑发正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脖颈,他感觉心里痒痒的,不动声色地往后仰了仰头。
“公主,这儿人实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