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域闻言一愣,神色不自然道:
“娘子怕是认错人了吧,在下可没有妹妹。”
“是吗?”楚夕的目光紧盯着面前之人,就在徐域快要忍不住时,听见楚夕开口道:
“徐郎君,你面上的脂粉...掉了。”
宋朝看着面前的两人,哑然失笑。
察觉到此处不易交谈,宋朝轻咳了一声道:
“徐郎君,不如随在下先进去?”
说完还未等徐域开口,宋朝便拉着楚夕往胭脂铺中走去,徐域在后面暗骂了一句,脚步却紧跟了上去。
待到了后院,楚夕与宋朝落座后,两人四目定定望着徐域,一副等他开口的模样,徐域被两人盯得发毛,随即泄气似的耷拉下肩膀,口中嘟囔着:
“你们何时发现的?”
自以为伪装极好,却没想到这么快被拆穿,徐域,不,惠王有些气馁。
其实宋朝先前并未察觉,只是前夜进屋时觉得座上之人分外熟悉,待到其要涟漪与自己离开时,宋朝便意识到这位徐郎君似乎是在帮自己,最后赵阙开口询问其姓名时,开口的“胶东徐氏”让宋朝暗自揣测,此人许是与惠王有关。
直到昨日,待楚夕进了胭脂铺后,宋朝为防有人跟着涟漪,便静静于茶坊坐着,不久后就看到徐域来到铺子前,不经意的徘徊片刻,而后缓缓离去,宋朝心中有了猜测,便想着今日带楚夕来证实。
毕竟相较自己,楚夕更为熟悉惠王。
听宋朝说完,惠王点了点头,却突然转头望着楚夕:
“那你又是如何认出本王的?我们可是才见了一面...”
楚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开口:
“三兄下次乔装时记得将所焚香料也一并换了吧...”
惠王未想到竟是自己长久以来的习惯漏了馅,撇了撇嘴道:
“罢了,原本也未想骗过你们,能糊弄住旁人便足矣。”
宋朝闻言起身,正了正神色道:“下官见过殿下。”
随即接着问道:“定王殿下可与殿下在一处?”
惠王这时也收了笑意,将除夕也所发生之事告诉了二人。
那日安平公派来的人追着二人至树林之中,虽说皆是武艺卓绝之人,奈何却并不熟悉郢都地形,是以被定王引得迷了路,最终被二人甩掉。
定王担心宋朝处境,于是便想回武陵查探,谁知还未进城,便听到了自己谋逆的传言,且此次被说的有理有据,二人商议过后,决定由惠王在武陵寻找宋朝,定王便动身前往洛阳,说到此处,楚夕打断道:
“洛阳?可定王妃来信并未提及定王去了宫中啊。”
“王兄不愿惊动太皇太后,是以并未进宫,如今人在洛阳城内驿馆之中,这些时日本王乔装在城内,却始终未见宋朝踪迹,可就在前日,却见你与赵将军一同进了兰园。”
宋朝本还疑惑兰园那女娘为何如此轻易让自己见到涟漪,如此想来,怕都是惠王安排的。
又想到什么,宋朝突然开口道:
“王爷为何会注意到涟漪?”
当日离开,自己并未提过涟漪之事,为何惠王会察觉此事。
提起此事,惠王说道:
“你那日突然离开,本王便猜到你是发现了什么,回去后不见你人影,后来想来,怕是与你发现之事有关,本王将此事说与了王兄,他亦猜测到许是与南夷有关,是以要本王回武陵后私自调查,本王想起涟漪那日跳的,似乎是南夷之舞,于是便决定从她入手。”
“那王爷可有查到什么?”
惠王摇了摇头道:“并未,从近几日的相处来看,那女娘十分怯懦,除去会跳南夷之舞外似乎并不知晓任何南夷之事,本王也是因此,才想着让归程想想办法。”
看了眼楚夕,惠王接着道:“昨日见涟漪独自一人出去,本王便偷偷跟了上去,结果却见你与她见了面,着实令为兄一惊。”
又瞥了眼宋朝,惠王问楚夕:
“杳杳,你这是逃婚出来了?”
被惠王说的一愣,楚夕老实道:
“不算逃婚,我先前只是呆在洛阳宫内,还未见过圣上。”
“你也未见圣上?”
“三兄为何用‘也’?”
楚夕疑惑,只见惠王叹了口气道:“民间传言定王兄谋逆,甚至言之凿凿的声称证据确凿,定王兄见状顾不上其他,修书一封寄往长安,欲同圣上解释,奈何迟迟未收到回信...”
楚夕闻言一惊,说道:“那圣上他...”
未敢再加揣测,楚夕看了眼宋朝,宋朝却并不惊讶此事,定王谋逆之事传出良久,长安城中都未有音信传出,无论圣上信与不信传言,定会一早下旨予以说法,而眼下旨意迟迟未降,那便只能说明,圣上并非不愿,而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