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还凶我。”
“我何时凶你了?”宋朝失笑。
“你...你就是凶了。”
楚夕一边抽噎,一边指责着宋朝。
见楚夕眼眶又积蓄泪意,宋朝连忙开口:
“是是是,我是凶了,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
楚夕也并非当真生气,只是连日来积攒的担忧在见到宋朝的那刻喷涌而出,眼下既已宣泄出来,慢慢也恢复了平静。
宋朝不介意再多哄楚夕片刻,不过眼下也的确还有许多事要做,见楚夕平复了心情,宋朝将楚夕拉回椅子上坐下,随即开口问道:
“你方才说你是从洛阳宫跑出来的?”
“...嗯,定王妃帮我遮掩,我与秦安一路来了武陵......”
楚夕缓缓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说给了宋朝,宋朝在听说宁羌竟然在彭期身边时不由一惊,望着楚夕道:
“宁娘子怎么会...她不是人在玉林吗?”
楚夕神色一暗,虽并未想过隐瞒岑旌之事,可如今面对宋朝,她依旧难以开口,宋朝亦看出楚夕的异样,不由问道:
“怎么了?”
深吸了口气,楚夕抬头盯着宋朝,缓缓开口道:
“宋朝,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话还未说完,便听见门外传来秦安的声音:
“楚娘子,彭将军来府上了...”
楚夕闻言一顿,彭期怎么会来,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又看了眼宋朝,楚夕对宋朝道:
“此事我晚些再同你说,你先在这里呆着,决不能让彭期看见你。”
“可你怎么办?”
“我自有法子,你切记莫要出来。”
走出房门后,楚夕吩咐秦安跟着,而后缓缓朝前厅走去。
依着先前所言,如今的将军府在外人看来,已然成为了一座宠妾灭妻之所,是以彭期一进屋后,便笑着对赵阙道:
“听闻赵将军近日纳了位美妾,我今日特来向将军道贺。”
“下官惶恐,实不敢受。”
见赵阙虽躬身站着,却不进油盐的回应,彭期神色一暗,嘴角微扬着开口道:
“赵将军不必自谦,我亦是习武之人,自是知晓将军年轻气盛,如今得娇人在侧,定是身心愉悦。”
赵阙心中暗骂,面上却不好表露,正思忖着该如何推诿,便听见彭期开口道:
“赵将军的妾室人在何处,不如叫来同我们打个照面...”
赵阙闻言心下一慌,先前听楚夕提起过,彭期是认识楚夕的,如今彭期要见人,赵阙断然不会将楚夕叫过来,于是只好婉拒着开口道:
“大将军是何等身份,她一妾室如何能得见将军之颜,不若下官备好酒菜,与将军畅饮...”
彭期却并未接腔,而是指着身旁的宁羌道:
“将军此言差矣,我这不也是带着妾室前来的吗?”
宁羌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却慌乱不已,今日与楚夕道别后回到驿馆,看见彭期在房中坐着,开口问自己去了何处,宁羌虽顺利应对,可不知为何,却总觉得彭期并未全然相信自己所言,果然用过饭后,彭期要自己一道去将军府。
如今听其所言,宁羌便知晓彭期是怀疑自己了,正欲开口说什么,便听赵阙回道:
“大将军身份贵重,妾室自然也是贵胄之身,下官的妾室只是一介乡野,如何能登此堂前...”
“看来赵将军今日是非要金屋藏娇了。”彭期冷笑了一声,而后神色阴寒的望着赵阙开口道:
“可若是我非要见她呢?”
赵阙闻言一顿,额前已渗出一层薄汗,正欲再说些什么,便听见屋外传来一道声音:
“妾身见过彭大将军。”
只见聂氏缓缓走进了屋,笑着向彭期行礼。
彭期见到了聂氏,神色缓和了些,开口道:
“赵夫人,你家将军这是体恤你吧,说什么也不许我瞧一瞧他那妾室。”
聂氏闻言,神定气若的笑着道:
“妾身感念夫君,然妾室不登大雅也的确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夫君不敢忤逆,是以不得不推脱”,见彭期面色又暗了下来,聂氏接着开口道:
“彭将军来武陵,是奉了圣上与安平公之命,今日既专门来府上见夫君妾室,吾等若忤逆便是违抗圣命,是以不可推拒。”
聂氏一字一句,铿锵错落,明里在说不可抗命,实际却是告诉彭期,他所代表的是圣上,如今要见属官妾室,于礼不合,将军府不愿违抗圣命,只得遵从。
彭期被这一番话堵得无言,双目冰冷的望着聂氏,又看了看赵阙,不由冷笑着想,这聂氏当真能说会道,竟给自己扣了这样大的罪名,心中怒气中烧,面上却只能作罢,正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