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期此行来武陵,是为将军赵阙。
传言赵阙此人极赋血性,被定王救过一命后便誓死追随,先前长安下诏,彻查定王私自练兵之事,而第一位站出来为定王说话的,便是赵阙。
然此人虽性情乖张,武力却不俗,自从接管过武陵的军队后,军营上下皆听其号令,听闻先前些时日,那位声称定王谋逆的军司马便属赵阙麾下,众人私下皆猜测,赵阙已弃定王,令择明主。
可众人不知,那位军司马于众人面前揭发定王后,便被赵阙斩杀于刀下,众人亦不知,彭期近日费尽心思,也无法说服此人。
今日丞相府设宴,是彭期特意吩咐的,目的便是于诸官面前拉拢赵阙。
传闻赵阙为人刚正,从不多与人攀谈,却独宠其妻聂氏,平日里除去练兵,便就只呆在家中陪伴娇妻,彭期今日带宁羌赴宴,便是想从聂氏身上下手。
“夫君想要妾身如何做?”
宁羌听彭期讲完后开口问道。
“先与聂氏拉近关系,让她足够信任你。”
届时再将他们的目的告之,让其在赵阙身边劝说,如此一来,此事或能成。
宁羌听完后没什么表情,只乖顺的答应了下来,彭期见状很满意,他喜欢这样的宁羌,足够识时务。
见宁羌与彭期的马车离开,楚夕缓缓走进了驿馆内,拿到了宁羌留给掌柜的字条,待看见字条上的字迹后,楚夕吩咐秦平备好马车,也一同去了丞相府。
楚夕被秦安搀扶着走下马车,待行至门口时,被相府的仆役拦了下来。
“名帖。”
楚夕缓缓开口道:“妾身是将军府的。”
将军府?丞相吩咐今日宴席就是为了招待将军夫妇的,可赵将军方才刚与将军夫人进去,并未交待还有其他人。
上下打量的楚夕一眼,小厮开口道:“你究竟是谁?岂敢冒充是将军府之人?”
“郎君息怒,妾身并未说谎”,楚夕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而后开口道:“妾身的确是将军买回来的,妾身有这玉佩为证,郎君拿给将军一看便知。”
见面前这女娘神色认真,看着倒不像是骗人,小厮将信将疑的接过玉佩,转身向前厅跑去。
赵阙刚一进屋,便被同僚们拦了下来,言中多在试探,赵阙不愿与其虚与委蛇,正想着该如何脱身,便看见一个小厮匆忙跑了过来,神情古怪的望着自己。
心中不免疑惑,这时听见小厮双手呈上了什么物件,而后开口道:“赵将军,门外有为自称是您...妾室的夫人......”
赵阙闻言一愣,随即气急道:“胡说什么,我何时有的妾室?”
“小人也是如此说的,可那位夫人坚称是您妾室,还说此玉佩便是信物。”
“一派胡言”,赵阙猛地拿过玉佩,正欲将其摔碎时,瞥见玉佩上的安稳,随即瞪大双眼,沉声问道:“如今人在何处?”
“就在府外侯着。”
“带我去找她。”
在身旁的同僚还未回神时,便见赵阙快步往门口处走去,只留下众人唏嘘着,原来恩爱如赵将军,也免不了纳妾啊。
赵阙刚一出府,便看见一位女娘立在府外,一身素色襦裙,外面披着一件粉色外袍,面上以纱遮掩,此时正专注的望着府内。
在看见那小厮领着人往外走时,楚夕深吸了口气,待来人停下后,只听楚夕开口道:“将军,您总算来了。”
“你...”
见赵阙一脸不解,楚夕担心露馅,于是接着道:“那日相遇后,妾身便知此生再也不会爱上其他郎君,是以便带着您给的玉佩来找您了,您不想听妾身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看出面前之人有话要同自己说,赵阙沉着声开口:“罢了,你先随我来吧。”
待进了雅室,赵阙望着面前之人,冷着嗓子问道:“你究竟是谁?”
楚夕这时缓缓将面纱摘下,向赵阙行了一礼后开口:“民女楚夕,见过赵将军。”
“楚夕?”
赵阙思索片刻,确认自己并不认得此人,不禁问道:“这玉佩为何在你手中?”
“这是定王妃给民女的。”
听到定王妃,赵阙神色一紧,追问道:“王妃人在何处?”
“王妃在洛阳宫”,楚夕答道:“将军放心,她很安全。”
“王爷可与王妃在一处?”
楚夕闻言不语,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并未,王爷如今失踪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阙越听越茫然,不解这女娘出现在此时究竟是何意。
“赵将军先莫急”,楚夕安抚着开口,而后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道出,接着对赵阙道:
“将军,想必你应该知晓今夜的宴请所为何意,皆是彭期会让他妾室亲近您夫人,以此达到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