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晓宋朝他们失踪恐与董坤有关,那么以楚夕的身份就不便于明处现身。可定王谋逆之事重大,楚夕需要知晓董坤究竟有何证据,敢声称皇族谋逆。
除此之外,楚夕还担心一件事,那便是陛下的态度。
民间流言阵阵,长安不会不知晓,若陛下知晓此事,会如何决断,若当真下旨降罪,那定王一众便再无回旋余地。
思及此,楚夕来到书案前,迅速写下些什么,片刻后,将信封好交给了秦平。
“你听好,接下来我有两件事需要你去办。”
“是,女公子请吩咐。”
“第一件,你将这封信托人送去洛阳,交到定王妃手中”,楚夕神色郑重道:“切记,务必要派信赖之人。”
“...是。”
“第二件”,楚夕望着秦平,神色有些不安,却尽量镇定的开口:“眼下我不便出面,还得麻烦你替我跑一趟,暗中查探与安平公有关的人是否近日来了武陵。”
“是,属下遵命。”
望着秦平离去的背影,楚夕心中烦扰,开口对秦安道:“我们去趟城外。”
先前武陵出事,定王必不会贸然回武陵,想必是留在了郢都,那么在驿馆的两人,极有可能是宋朝与惠王。
依那小厮所言,淳于阳追着人出了城,可无论追赶之人为谁,此人都不会去往郢都去。
楚夕出城后,便沿着郢都的反方向走着。
距除夕夜已有数日,楚夕并未寄希望于在沿途中发现什么,可她还是来了,她想知晓那逃离之人,究竟会去向何处,若那人当真是宋朝,自己或许能猜出一二。
可当她一路前行,看到的却是高耸的悬崖时,楚夕心中,一片荒芜。
***
宋朝不愿耽搁,是以体力恢复了些后便想离开,这时路嘉走了进来,见宋朝强撑着身子坐起时,连忙将汤药放下,跑到床边将宋朝按了下去,而后训斥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能下地.....”
宋朝被突然起来的力道按下,一时间未反应过来,待回神后,对路嘉开口道:
“多谢娘子好意,可在下的确还有要事在身,得先离开了。”
见宋朝神色执拗,路嘉顿时恼火道:
“我阿父用了那么些药材将你救回来,我可见不得你又要作死去,你给我老老实实躺着,在你痊愈前,哪里也不许去!”
“可是...”
“没有可是”,路嘉打断道:“我会日日盯着你,你休要妄想着逃走。”
宋朝无奈,奈何身子羸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先忍下来。
见宋朝沉默不语,路嘉当他生气了,于是语气平缓了些道:
“我看你谈吐,便知你并非普通百姓,可你如今这幅模样,还未出山便得死在途中,是以还是将身子养好再说吧。”
宋朝闻言一愣,片刻后意识到这女娘是在向自己解释,于是开口道:
“在下知晓娘子是位在下着想,奈何眼下......”
想到什么,宋朝轻叹了口气,随即道:“罢了,在下会先将伤养好的,娘子不必...如此盯着在下。”
路嘉摇头,开口道:“我不信你,你看着就很聪明,我若不时刻盯着你,你定会想法子逃跑的。”
宋朝被路嘉认真的神色逗笑,眉目舒展,笑意渐浓,路嘉被眼前之景晃了下神,脸上多了一抹红,慌乱的将脑袋转向一旁,别扭的望向窗外。
屋内陷入寂静,宋朝躺在床上,默默的想着淳于阳的话。
悬崖上时,淳于阳许是以为宋朝必死无疑,故而将实话道出,想来安平公谋逆已是定局,可他究竟打算如何呢。
南夷人,通商之道,武陵......
这些人与事究竟有什么联系,宋朝默默思忖着,这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宋朝心中一惊,连忙对一旁的路嘉道:
“路娘子,你识字吗?”
路嘉闻言转过头来,有些气恼道:“当然,我自幼便开始看医书了。”
意识到自己的冒昧,宋朝道了句“抱歉”,而后对路嘉开口道:
“此处可否寄信?”
路嘉一愣,随即摇头:“这里是山底,自然是不行的,不过我每半月要去城中才买,那里可以寄。”
宋朝思忖片刻后对路嘉道:“在下如今不便,能否请娘子替在下写封信,而后寄去玉林?”
路嘉不知为何,莫名不愿宋朝提及山外之事,可看到其神色凝重,只好应了下来。
***
眼看深夜将至,楚夕总算等到了秦平回来。
“怎么样了?”
看见秦平进屋,楚夕连忙站起身来问道。
“回女公子,那封信属下已派人寄去了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