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定王不拘小节,却并非未懂宋朝的言外之意,故而将脚步放慢了些。
两人并肩走在苍梧的街道上,眼下正值傍晚,夕阳沉下,拖拽着两人的身影,而那零星的微光一跃,暗影若星河闪耀。
“王爷现下能告诉下官为何不自在了吗?”
定王闻言一顿,黝黑的脸上泛着微红,本能的否认道:“谁说本王不自在了?”
“好,是下官问错了,那下官换一问题,王爷是否不愿下官来苍梧?”
“......”
见定王依旧不愿回答,宋朝有些无力,依稀间仿佛看见了过往的自己,诸多难以道出之言,隐匿于微时,不愿被看穿,亦不愿道破他人。
宋朝本想就此作罢,不料这时定王突然开口:
“本王并非不知子钦与莫郡守要你前来的目的。”
“王爷以为惠王的意图为何?”
望了眼宋朝,定王神色了然道:“他们自然是想要本王去找圣上要个说法。”
“那王爷不想吗?”
“本王...”定王闻言一顿,而后开口道:“自然是想的,可也只想知晓真相罢了。”像是猜到宋朝想问什么,定王接着道:“我虽不练达,可有些事也并未全然不知,先前我无意间听见子钦与莫郡守的交谈,他们想要我...”
话已至此,宋朝知晓定王心中症结所在了。
“如此看,王爷并不愿走到那一步?”
“那是自然”,定王突然停下,神情带着一丝愠色,又突然意识到如今身处何处,只得压低声音道:“我断然不会行此忤逆之事。”
宋朝闻言了然,而后笑着对定王道:“下官想王爷许是误会了,惠王让在下来到苍梧,并非是王爷以为的那般。”
“那他叫你来作什么?”
宋朝微滞,实在羞于自夸出惠王是瞧自己出挑,意图举荐自己入朝,于是莞尔道:“想必是莫郡守曾与惠王提起在下,惠王想予在下一条仕途吧。”
“那你答应了?”
“是,下官答应了。”
“哼”,定王不屑道:“还当你们读书人有多干净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宋朝听后也不恼,只悠悠开口道:“王爷,下官想要入朝为官,为何就是不干净呢?”
“难道不是吗?朝堂上的那些人,大多为利所趋,哪里来的好人。”
“王爷说的不错,”宋朝颔首道:“诸多入朝堂者,皆于仕途路上丢了初心。”
定王听宋朝并未否认,不由好奇道:“那即便如此,你还是想走这条路?”
宋朝闻言笑着道:“想走。”
“果然,就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心思多,既如此,你便巴结好子钦吧,待来日去了长安,让他为你谋份好的差事就是。”
话中带着讽刺,宋朝却不在意,只是有些疑惑道:“王爷为何如此不信任朝堂?”
“...什么?”
“王爷提起朝堂,提起读书人,像是心有怨怼。”
从方才起,定王对政事就抱有极大敌意,可就宋朝所知,定王弱冠之年便去了封地,这些年也未涉朝事,为何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偏见。
看宋朝也算坦荡,定王便不拘泥,开口道:“罢了,说与你也无妨,想必子钦已同你说了先前发生之事吧。”
“惠王殿下是与在下提起过一些。”
“可他定未告诉你,那封信并非本王之本意。”
宋朝闻言一顿,而后道:“此事...下官并不知。”
“起初我知晓陛下遣兵于武陵,便想着寻机向圣上解释,奈何身边之人皆道陛下忌惮于我,故而要我起兵反抗,我不愿如此,他们便以死相逼,更甚至假借圣上之意谋害吾妻性命,为暂缓此事,我只好寄信于胶东。”
原来如此,眼下宋朝总算知晓定王为何看起来并无动身之意,且对属官多有排斥。
“是以王爷觉得您身边之人皆为利扰,并无真心?”
“难道不是吗?”定王怒斥道:“父皇临终前,要我们众兄弟守好这江山,可那些人为了一己私欲行如此不堪之事,实是卑劣。”
宋朝闻言不语,片刻后开口道:“下官不了解那些人,不便作出评断。”而后转头望向定王道:“正如王爷不了解下官,亦无法论断下官一般。”
见定王眼中的犹豫,宋朝沉声道:
“下官斗胆,私心以为与王爷,是可同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