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不曾拥有的勇敢与坚定,只此一点,便值得尊重。”
这便是宋朝,他始终平等的望向众人,却唯独轻贱自己。
楚夕有些难受,可这一次,她不允许自己再哭。
其实方才到县衙后,她听到了宋朝嘱咐陈岐的话。
“县丞...都怪小人,是小人没有保护好楚娘子。”
“...如何能怪你,我答应她的事又何尝做到了。”
“您...”
“果然...我本就不该抱有侥幸,妄想着...还能保护谁。”
“......”
“对了,此事务必烂在肚子里。”
“小人明白。”
那时她便知晓,宋朝即便不宽恕自己,也从未责难楚夕。
今日之事,或许自己可以过去,可宋朝过不去。
他谨慎的维护着旁人的名声,理所当然的埋怨自己。
每想到此,楚夕总会心疼。
她一直将宋朝视为霁月,可霁月总是哀伤。
好不容易让他愿意珍惜自己,如今却被打回原形。
刘永...真是令人讨厌。
“...宋朝”
楚夕开口道。
“......嗯”
“我眼下好些了,虽未完全缓过神,但我有力气...安慰你一下。”
宋朝闻言一愣,攥紧的双手更加僵硬。
“刘永并未对我如何,在...紧要关头,有人将刘永带走了。”
“......嗯”
“所以你莫要自责。”
“......好”
“也...莫要难受。”
眼下天光四敞,宋朝却湿了面庞。
“......好”
***
县衙的床板有些发硬,楚夕这一夜并未睡好。
起身时天还未亮,将自己收拾妥当,楚夕推门出去。
昨夜自己未归,楚夕不知宋朝如何同徐媪讲的,倒是将自己的衣物拿了过来。
昨日同宋朝说的那些话,楚夕知道用处不大。
以那人的性子,定是要与自己较许久的劲。
可眼下时机不对,再过些时日,待此事结束吧。
轻声推开旁边房间的门,宁羌还睡着。
相比自己,其实宁羌的伤更重一些。
床上的人静静躺着,双目紧闭,额头上还敷着药,唇色有些发白。
缓声坐在宁羌身边,楚夕回想着昨日之事。
刘永的确未对自己如何,但并非他不想,而是有人出手拦住了他。
可那人...为何会在此?
思索间,身旁之人有了些动静。
宁羌缓缓睁开了双眼,混沌间看见楚夕坐在床边。
“宁娘子,你醒了?”
“楚娘子...”
“你额上有伤,莫要急着起身,你躺着便好,我们说说话。”
“楚娘子无碍吧?”
“我没事的,多亏宁娘子昨日之举,我才可无恙。”
宁羌虚弱的笑着,即便眼下如此憔悴,楚夕却依旧觉得宁羌很是明媚。
“可若非娘子砸向刘永的那一下,你我也无法安然。”
“那便是你我都很了不起”楚夕笑着道。
“是啊,我们都很了不起。”
“如此想来,我与宁娘子也算是过命之交了。”
“算是患难与共了。”
两人相视,莞尔笑焉。
宁羌身体还未恢复,说话间又添困意。
楚夕陪她入睡,而后缓步走出屋外。
正打算去后殿找宋朝,却瞥见一道身影。
楚夕回头望去,那人连忙躲闪,只留一抹青色落于墙角处。
缓缓向转角处走去,楚夕探头望向藏匿之人。
“早啊,陈郎君。”
“...早...楚娘子。”
“此处是县衙,很是安全,郎君不必再保护我的。”
“小人...惶恐,昨日之事...小人对不住娘子。”
陈岐看着与楚夕差不多年纪,身量不高却并不瘦弱。
帮徐媪推花饼车时,稳当而有力。
眼下因愧疚垂着头,如犯错的稚子一般。细看还能发现指缝间存着的汗意。
“没关系。”
陈岐闻言一愣,抬头看向楚夕。
楚夕再次开口道:“陈郎君不是向我道歉吗?我说没关系。”
“多...多谢娘子。”
“歉既已道完,郎君有事便先去忙吧,不必于此处守着我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