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也是大嗓门。
但声音颤抖虚弱，还要故意放大音量：“你们哭什么？！行了，老爸活了几百年，迟早要有这一天，倒是你们，年纪小小的，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做人！知道吗？！和人生活要守人的规矩，妈妈一个人照顾你们，很辛苦的，要孝顺，要懂事！”
顿了顿，他看着钱贵香那只剩一个窟窿的眼睛，好艰难才忍住泪意。
他应该抱抱她，但是他不能。
甚至他还要说更可恶的话：“以后贵香要是想改嫁，你们一定要给她看好，小气男人不可以，坏男人也不可以，打骂老婆的更不可以！我们贵香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是拯救众生，你们做孩子的，绝对不能让放她受一点苦，知道没有！”
钱贵香听不下去，她做妖的时候是猪，什么都爱吃，也不爱管理自己的模样，就算变成人，也没有要漂亮的习惯，一张嘴总是要吃，把自己吃得又高又胖，甚至还把自己晒得黑。
跟仙女有什么屁关系？
“死肥猪，你对孩子胡说什么！”她张嘴要骂人，结果都是哭腔，九个孩子也围上来，一家人顿时哭成一团。
黎鸣悄悄关上门，不忍心再看下去。
才转身，黎樱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后面，黎鸣吓了一跳，差点想要求饶：“姑奶奶，人吓人，吓死人，你是不是想要我命丧黄泉？下次就没有人给你打黑工了！”
“嘿嘿。”黎樱樱摸摸脑袋，傻乎乎地笑，“我早就来了，喊你没有反应，只好在这里等一下。”
黎鸣拍拍胸膛，顺了一口气，“这次又要干什么？”
“我不是来找你。”黎樱樱伸出手，递给他一块木牌，“不过，找你也差不多，卖鱼佬，不要老是说我找你打黑工啦，找人帮忙，我也是知道要给好处的。”
狭窄的走廊里，顿时弥漫植物清香，这块木牌约莫两个巴掌长宽，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个灵位牌，黎鸣脸一皱，颓了，他嫌不吉利，差点想甩手扔掉，“不是吧，给我的工钱就这点？还不如你黎家的一块砖头值钱。”
他现在对黎樱樱对评价除了黑心，又多了一条：抠门！
抠门老板一眼看透他心中所想，不满地瞪圆眼睛：“那你还给我。”这块木牌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别人想要都不给，这个卖鱼佬，知不知道一颗深山老树的木头含金量啊？
黎鸣牢牢把木板握住，嬉皮笑脸说：“那你总要告诉我有什么作用？”
“你再仔细看看。”黎樱樱叹了口气，一脸“你好笨”的表情。
黎鸣抽抽嘴角，面对强权，决定忍耐，他端起手里的木牌，仔仔细细查看，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上面竟然泛着淡淡金色流光，浅淡的植物香气钻入鼻腔，黎鸣只觉得自己的神智越发清醒，下一瞬，只觉得双眼剧痛无比，黎鸣大叫一声，吓得连忙把木牌放到一边。
再抬头时，原本一对早已变成人的眼睛，此时一片暗红。
这对红瞳似妖似魔，他竟然险些被逼出原型！
黎鸣倒吸了一口冷气，“臭丫头，你要害我啊！”说这话的同时，他心里却逐渐升起希望，黎鸣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小心翼翼把木牌抱住，然后转过身，重新打开了猪肉佬家的门，但手握在门把上时，又猛地停了下来。
是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犹豫。
黎樱樱却像是没有发现，继续说道：“妖怪成过魔，身上就惹上孽债，再也无法做妖，死后要下地狱，到了下辈子也要入畜生道，但是并非没有挽回余地，惹上孽债，那就将功补过，做一只妖鬼，总好过直接轮回，立功德牌，将魂魄附在牌上，日行一善，每天潜心祈祷供奉，总有洗刷冤孽，重新做妖的时候。只不过……”
她眨眨眼，笑眯眯说：“可能是一年，两年，十年八年，也可能是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一千年，时间太长太久，有的妖可能耐不住寂寞，宁愿一死了之。”
更何况，不是所有妖都有人愿意为他祈祷等他回家。
黎鸣死死捏住门把没有动
门的另一边，哭声已经逐渐消失，一家人认命了，安安静静待在一起，享受最后时光，他们已经接受了结局，就算朱贵荣马上消失，也不会再流一滴眼泪。
但门的另一边，是他们新的希望。
一年两年，十年八年，三百年一千年。
甚至，这不仅仅是朱贵荣的希望，还可能是另外的，别的红眼妖怪的希望。
黎鸣问自己：等得起吗？等得起，不过区区百年千年，妖怪寿命那么长，有什么关系？
他关上了门，但下一瞬，黎鸣放声大笑，一脚把门踢开，在这一家人呆傻诧异的目光中，一把将木牌扔了过去，“猪肉佬，别哭太早，你还不用死！接住，这可是老子拼死拼活为你赚来的，你这九个猪崽，不喊我一声干爸，怎么对得起我？”
算了，十年百年千年，他孤身一人，孑然一身，就算不做个好妖，成